,不像他那五个女人,要么瘦得跟火柴棍似的,要么胖得跟母鸭似的,没有一个中用的。他把大半辈子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五个女人身上,可还是没人给他生养一个儿子。
钱掌柜一见到麦花,他便想借麦花的腹,为自己生儿子。
麦花当着他的面,哀哀地哭着。钱掌柜见时机到了,他让麦花坐下,又亲手为麦花倒了一碗红糖水,才慢条斯理地说赊给你药也容易,不过你要答应俺一件事。
麦花就抬头望着钱掌柜的那张瘦脸。
钱掌柜说以后你一家的开销俺都包了,只要你给俺生个儿子,啥话都好说。
那一刻,麦花就晕了,她怔怔地望着钱掌柜,觉得自己在做梦。
钱掌柜就笑一笑,回身,把几味药用纸包了,塞在了麦花手里又说你回家想一想,俺等你的信儿,想好了你就来找俺,想不好,你就别来了,这包药算俺送你的。
十一
麦花已经无路可走了,她只是一个女人,眼前还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呢?
经历的两个男人都残废了,一个无论冬夏都得躺在炕上的大奎,还有失掉了一双手臂的四喜,四岁的黑土,又多了一个吃奶的秋山,家里大大小小四个男人的生活担子都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那天晚上,她跑到了山坡的雪地上,冲着莽莽山林呼喊着老天爷呀,俺这一家子该咋过呀,你睁开眼给俺一家指出一条生路吧……
风刮着,雪飘着,山林呜咽着……
麦花又恨又爱这片土地,是这里的黑土地接纳了他们这一批又一批闯关东的中原人。同时,也是这片土地在吞噬着他们这些流浪到此的人。
麦花思前想后,她真想跪在那里再也不起来,让风雪把她埋葬,可她又无论如何舍弃不下她的亲人们。在关东这片土地上,大奎、黑土、四喜和秋山就是她的亲人,她舍弃他们,也许她再也不会为他们痛苦了,可是他们的路又将怎么走呢?
清醒后的麦花,不得不重新面对眼前的现实了,她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落雪,走进家门。
她先把秋山抱进怀里,饿得哇哇大哭的秋山,叼着母亲的奶头便止住了哭闹。
大奎愁眉苦脸地坐在炕角,黑土低着头坐在大奎身边,四喜躺在炕上,因疼痛不停地着。愁苦早就把一家人笼罩了。麦花面对着眼前的亲人,她真想对着他们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她现在是他们的支柱,她只能把眼泪流进肚子里。
麦花一边奶着秋山,一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这一刻,她下了决心。
大奎把头埋得更深了,他一下下擂着自己的头,头跟炕一样,都发出咚咚的声音。
四喜哭了,他侧过身,肩膀一抽一抽的,哽着声音说都怪俺呐,俺们当男人的无能。
麦花此时已经没有了悲哀,她有的只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她大着声音冲炕上的男人说哭丧啥,日子咋的都得过,俺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就是个三两年么,咬咬牙不就过来了。
炕上的男人们便噤了声。
大奎突然抱着头呜哇一声哭着道麦花,你让俺们去死吧。
麦花冷着脸道别说死呀活的,日子就得这么过,等再过几年,黑土大了,秋山大了,咱们不就又有了好日子。
两个男人面对着麦花,就不知说什么好了,他们睁大眼睛看着她。
第二天,麦花又进了一趟城,她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钱家药店。钱掌柜仍在药店里坐着,麦花一进门,钱掌柜就笑了,然后说俺知道你还会来的。
麦花倚在柜台上说掌柜的拿药吧,俺男人一好,就回来。
钱掌柜让麦花在一张他写好的文书上按了手印,这才把一包包药放在麦花的怀里。放最后一包时,钱掌柜的手在麦花的怀里揣了一下说俺一看你这娘儿们就能生儿子,半个月后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