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马步行。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云雾间隐隐现出一排青瓦泥墙,旁有数级梯田,十分整齐,几个农夫农妇正躬身耕耘。忽有人抬头看到他们,叫了一声,农人们纷纷直起腰来,放下活计,笑迎上前。为首一名汉子肤色黝黑,双目有神,向花清渊拱手笑道“杨路见过少主!”
花清渊伸手扶住他,笑道“杨管事莫多礼,宫中还好么?”杨路笑道“一切都好!”又打量他道,“少主似乎气色欠佳?”花清渊笑道“前几日偶染微恙,如今不妨事了。”他将缰绳交给众农人,说道,“我们这就进山。”杨路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只见一名农人放出一只白鸽,呼拉拉振开翅膀,向山里飞去。
梁萧扯着花晓霜的衣襟问“这是干吗?”花晓霜道“给我奶奶送信!”梁萧随口“哦”了声,忽见两名农夫从农舍里拉出数匹愣头愣脑的黄色怪兽,似牛非牛,似马非马,“哒哒哒”走了过来。梁萧神色陡变,哧溜一下钻到晓霜身后,颤声问“这是什么怪物?”
众人大笑,花慕容说“小鬼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花清渊也忍住笑,说道“萧儿,你听过诸葛孔明的故事么?”梁萧探出头来,偷瞄木兽,点头道“听爸爸说过。”花清渊道“这便是诸葛孔明蜀道运粮的木牛流马!适宜行走山路。”梁萧吃了一惊道“真有木牛流马?”花清渊点头说“前方山峻路险,我们用它载人运物,十分方便。”梁萧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只觉硬邦邦的,果然是涂了黄漆的木兽,不由小脸通红,讪讪地不好意思。但他小孩心性,过不多久,便丢开羞惭,对这木兽生出莫大兴趣,抱着它问这问那。花清渊一一解答,不多时,梁萧便学会如何驾驭,骑在木兽上左顾右盼,十分得意。
四人骑着木牛流马,沿崎岖山路进入大山深处。行了一程,道路渐趋险峻,顺着山势起伏不定。时而傍依绝壁,时而俯临深谷,时而在林莽中穿梭,时而在深谷中潜行,那木兽行得又快又稳,梁萧不由连连称奇。
穿过一片峡谷,遥见双峰挺秀,夹着蜿蜒溪水。花晓霜对梁萧说“萧哥哥,你看这两座山峰像什么?”梁萧道“像手指头。”花慕容冷笑道“呸,世人都有十个指头,就你只得两个?”梁萧大不服气,说道“屈了八个不好么?你说不像指头,那像什么?”花慕容冷笑道“你蛮头蛮脑的,吃饭都用手抓,当然只会想到手指了!”
梁萧歪头细瞧,迟疑道“莫非……像筷子?”花慕容笑道“这才对了。这两座山峰叫做石箸峰。”梁萧奇道“怎么不叫石筷,却叫石猪?”花慕容瞥他一眼,双眼尽是鄙夷。梁萧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正觉气闷,却听花晓霜说“萧哥哥,这个‘箸’字不是猪羊之猪,而是筷子的意思。”说着停住木牛流马,叫梁萧伸出手掌,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个“箸”字。梁萧瞧得心生嫉妒“为什么她知道,我却半点儿也不晓得?”
花晓霜写罢,掉过头,眺望双峰,轻声道“不过,这石箸峰的名儿平淡寡然,也不大好听。”梁萧暗叫深得我心,斜瞅了花慕容一眼,高声道“对呀,该叫二指峰才好!”花晓霜摇头道“二指峰也不好,依我瞧,叫夫妻峰才贴切。南边那座高大的是爸爸,北边那座矮小的是妈妈,这样并肩站着,永远也不分开。”花清渊身子一震,呆瞧着晓霜,眼里露出一丝惊惶。
花慕容笑说“傻孩子,你又发痴了?叫做夫妻峰才不妥呢,你知道为什么?”花晓霜不解摇头,花慕容道“你瞧,山峰间有条溪流,因为这条溪水,两座山峰总是怅然相望,永也不能厮守。难道说,你要让爸妈彼此瞧着,终生不相往来么?”花晓霜涨红了脸,偷眼瞧了瞧父亲,却见花清渊定定地瞧着那两座青峰,脸色越发惨白。
花慕容又说“若要以人作比,比作‘怨侣峰’更加贴切。自古多怨侣,有情人难成眷属,古诗有云‘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