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
他疯狂地抓挠着脑袋,扯下大把的头发:“滚!你们都他妈的滚啊——”接着腾得一下跳了起来,一头撞向墙壁。
然而墙壁被柔软的材质包裹,他被弹翻在地,一瞬间又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连滚带爬地跑到角落里,缩成一团,大喊道:“比利救我,救我,这里太黑了,操!迷宫,这里是他妈的迷宫!操,没时间了,它来了,它来了……”
李凉注视着画面中那个瑟瑟发抖,毫无尊严的自己。
他感受过那种痛苦,只有短短一瞬间,却已经快摧垮他的意志。
就像无界神庙大祭司说的,力量从不会凭空而来。
吞噬无数生灵的意识一定会付出代价,时间观测者冷酷无情,只会在他死亡的一刻逆转时间,而每一次逆转,都是新的痛苦深渊。
这时。
画面一跳,再次回到婚礼。
镜头晃动,与无数人擦肩而过,穿过人满为患的客厅,径直走上二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门虚掩着。
镜头从门缝拍过去,恰好能拍到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侧身坐在镜子前,周围有很多女人围着她,有拿着小刷子化妆的,有为她抱着婚纱后摆的,还有不停打电话手舞足蹈的。
而女人却在发呆,表情平静,右手抓着手捧花搁在腿上,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扑粉。
片刻,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镜头,接着展颜一笑,吐了下舌尖,伸出手指向镜头,调皮地抿嘴皱了皱鼻子。
站在她周围的女人们同时看过来,一起笑了起来。
那是Candy·Putnam。
李凉发现画面中的Candy·Putnam和零一长的一模一样,但是,眼神却比零一柔和得多。
零一也曾流露出温柔的表情,然而人类眼眸中的东西似乎超脱了眼球的生理结构,能够传递出一种同类才能察觉到的微妙情绪。
突然。
画面外传来一声枪响。
呯!
紧跟着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镜头立刻一晃,冲进另一个房间,来到窗前,对准了楼下。
草坪乱做一团,灯光本就昏暗,人们四散逃命,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草坪上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
谁开的枪?
这样的场合,为什么有人能把枪带进来?
李凉有一丝疑惑。
李爽显然也在寻找开枪的人,镜头抖动着,左右扫动。
下一刻。
一群全副武装的枪手翻过花园围墙,从画面左侧冲上了草坪,数十把冲锋枪喷出火舌,开始无差别屠杀。
李凉瞬间攥紧了拳头,盯着屏幕。
镜头一矮,李爽似乎蹲了下来,呼吸急促。接着一个铃声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哥,”李爽的声音传出,带着哭腔,“嗯,嗯,我知道,嗯。”
镜头又开始向门口移动,刚来到楼道,迎面走来一个肥胖的白人,戴着金丝眼镜,嘴里叼着雪茄,手里端着一把突击步枪。
&nft。”
&nft嗓音低沉,带有明显的外国口音:“别害怕,小爽,你父亲和Candy在哪?”
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以及尸体倒地声从一楼传来。
画面一跳,场景切换。
李凉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却依旧紧攥拳头。
有人袭击了婚礼现场,他能想象到自己在那一刻有什么样的感受。
多多·迪撒尔的梦境中,父亲和Candy·Putnam被葬在别墅后的花园里,面对两具遗体,他曾对周围的人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