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魔障蒙蔽灵台,在沼泽险滩中越陷越深。
在思考了许久之后,他发现只有一个办法是可行的。
那就出门远游,观天地山水真意让心绪平和下来,以破迷障。
但任御认为此法不可取,因为出门远游太过费事费时,假如他每一次遇到这种难题就去远游,那何时才能修道有成,修道人虽说比凡人寿命悠长,却也不是无限的,谁也没法肯定在寿元耗尽之前能够得到长生。
再者所谓机缘就是一机会加一缘法,机会一旦错过这个缘法也就没有了。
他闭目沉思了起来,既然自己能够在今日看到对联,并且能够解读了出来,这就说明他算是‘有缘了;要知望月台也属于十六天地奇观之一,是为了方便任御修行‘大乘’道法所建。既然如此是没有理由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的。
方法一定有,并且就在这副对联之中。
想到这里,任御停下思索,索性换种思路。
随手拿起案上的笔墨纸砚奋笔疾书了起来。
“星河直下三作九,我辈观意一三六。”
这段字不一会儿就跃然纸上,笔法苍劲有力,字体俊逸不凡,意境出尘淡然。
一遍又一遍书写,地上已是满目书稿废纸,但他还是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甚至神清更是平淡之极,像是忘了自身的存在,只到再次写到星河二字的时候,任御突然恍然大悟。
这副对联本身已精简之极,简单到只要懂得这些修行术语的修行者都能观个明白,而自己还在解读,解下来以后虽然大意相近,但总是有饽原意。
就像是把本来简单的东西复杂化,而他又在这个复杂的死套中钻不出来。
又如镜中观月,舍近求远。
任御这时排出脑海中一直闪现的译文,眸光移向那副对联上面。
星河,即星河,而不是银河;随后把目光投向一直被他忽视的横联,“望月”二字仿佛一道闪电一样照亮了他的心神。
是呢,月也是星的一种。看到这里任御脊椎一松,心神一晃,遁出体内向高空一路上升。
这一瞬,他看到了山川河泽,锦绣人间;看到了华阳道黎民百姓的挣扎求存,食不果腹;看到了大院高门间的列鼎而食,夜不闭户;看到了妖邪之辈圈养生民,以人为食;更是看到了破观伐庙,道门势微;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眸中呈现,缩小,只至最后什么也看不见,接着他来到了一处无限高远之处。
这里繁星如织,竟相生辉,其中一轮明月显的分外广大,明澈,清濛濛的光华洒下,如水似缎;落到任御的神意之上,仿佛火上浇油,使有些虚幻的神意慢慢凝实,壮大,心里自是升起一阵满足,充实,大欢喜之感。
让他有一种不想离去,一直留在此处的感知越来越重,越来越明显。
当下任御心中一凌,强行断开与此间的联系,哪种莫名感知这才渐渐淡去,消失不见。
任御知晓,功行不够的修道人如果来到此间,又定力不足,就会被大道同化,失去自我。
就在他断开联系的一霎间,他的神意亦是从无限高远之处退出,再是慢慢下降,直到望见另一个‘他’,最后穿入其中。
任御睁开双目,瞳间似有水波流动。
金色小字再现——
“大玄历79年三月初七,
有真名御,
再悟‘望’字决。
月华如水,
柔极即刚。”
……
一行行,一排排,凭空停驻在任御眼前方寸之处。
如是酝酿,衍生,凝实。
下一瞬间,如乳鸟投林一般投入到任御的气海玉台之上,衍化为一柄小剑悠悠沉浮。
终究是,意难平。
任御双眼微眯,心中已不似面上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