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憔悴的顾绵绵,对阮氏道,“顾太太,姑娘生病,不能大补,每日用些清淡的汤饭就好。”
他看似对阮氏说话,实则是在告诉顾绵绵,也别总是饿着,吃点稀饭什么的。
阮氏点头,立刻对旁边的薛华善道,“华善,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厨房给你妹妹弄些吃的。”
阮氏一走,吴远看了一眼顾绵绵,又看了一眼薛华善。
顾绵绵会意,“小吴大夫,您有话只管说,我大哥和我一向无话不说。”
吴远握拳在嘴边咳嗽了一声,然后当着薛华善和药童的面,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两张素馅儿饼。
吴远把馅儿饼递给顾绵绵,“姑娘,这是在下刚才路过街边时,觉得味道还不错,就给姑娘带了两个。总是喝稀的也不顶用,趁着顾太太不在,您快些吃了。”
说完,他从桌上给顾绵绵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然后把帐子放下,连同那张凳子也盖住了,这样大家就看不到顾绵绵吃东西的样子。
薛华善看的目瞪口呆,药童也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吴远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桌子旁边,自己给自己倒水,“医者父母心,姑娘这样受苦,我是大夫,今日送的不是饼,而是药。”
好吧,薛华善承认,小吴大夫这个理由很好。不然他就要准备好好问问小吴大夫,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夫,给我妹妹送吃的是什么意思。
帐子后的顾绵绵看着手里的两张饼,心里有些感动,小吴大夫果然是个慈善人。不光慈善,还心细。
她本来想客气两句,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她第一次发现,素饼原来也这么香。
顾绵绵投降了,对着帐子外道,“多谢小吴大夫。”
吴远回头看了一眼帐子上面挂的铜钩子,微笑道,“姑娘快些用,顾太太快要来了。”
顾绵绵吃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两张饼就着热水下肚,顾绵绵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等阮氏送来了一碗面汤,顾绵绵勉强喝了几口。
吴远站起身,“顾太太,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姑娘仔细些养着,过一阵子慢慢就好了。若是急着让她好而下猛药,病根除的不干净,反倒不好。”
薛华善斜眼看了吴远一下,心道你一个大夫,说起谎来倒是顺畅的很。
阮氏对着吴远一再道谢,吴远带着药童离开了顾家。
等吴远一走,阮氏去厨房送碗,顾绵绵撩开了帐子,“大哥,你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不用你守着。”
薛华善挠挠头,“我都想不到悄悄给你买些吃的。”
顾绵绵笑,“小郎的鼻子和小狗一样,你行动间就被家里人发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正说着呢,顾岩岭真进来了,疑惑地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姐姐,为甚你屋子里有一股菜饼饼的味道?”
顾绵绵摸摸他的头,“小郎想吃饼了?让大哥带你去买吧。”
顾岩岭立刻摇头,“姐姐还病着呢,我没有心思吃。”
顾绵绵噗呲笑了,“快去吧,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顾岩岭立刻嘿嘿笑,“我给姐姐留一个。”
薛华善笑着把他拎出了西厢房,和阮氏打过招呼后,带着顾岩岭上街去了。
再说那吴远,刚走出顾家没多远,忽然觉得汗毛倒竖,他凭着本能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吴远转过身一看,马路中央静静立着一匹马,上面坐着的少年面如冠玉,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吴远仔细看了看,不认识。青城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出色的少年郎?而且,他虽然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毫无温度。
我与他素不相识,为何对我抱有敌意?
但人家正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