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松以为,长路镖局这就算把范阳卢氏得罪死了,殊不知,更狠的还在后面呢。
以李裹儿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事儿让她撞见,那还能有好?
再加上,李宅门前本就门庭若市,卢松又气晕在门口,好事的更是以讹传讹,说什么的都有。
不出两天,整个洛阳城就传疯了,说是户部侍郎卢松相中了蜀中才子穆子期,亲自上门提请。结果,人家嫌他范阳卢氏的女人太丑没答应,把卢侍郎生生气晕在李宅门前。
好吧,这回不但卢松颜面尽失,连带着范阳卢也丢了一回大脸。
消息传回范阳,卢松的父亲也就是卢氏三支之中,北府卢辅这一支的族长卢嵩之,也是气的三魂七魄差点没飞了天。
“狂啊!!”
“好狂啊!!”
卢嵩之怒叹,“好你个穆子究,老夫倒要看看,你长路镖局是什么成色!”
老头儿冷然抬头,就见下首已经坐满了后生,这其中,有他范阳卢的,也有清河崔的,还有赵郡李、太原王、荥阳郑。
细算之下,七姓十家除了陇西李,尽在于此。
卢嵩之环视众人,平复心绪。
“这么说,诸位也是与我卢氏一样,都吃了长路镖局的暗亏?”
下首众家代表无不苦笑。
好吧,他们虽然比卢氏强那么一点,可也没强到哪里去,这些天与长路镖局接触,倒是都没讨到好处。
说来也奇怪,按理说,穆子究能在短短八年间创下诺大的长路镖局,应该是个天资绝伦的角色吧?
可是,在对待七姓十家的问题上,这人就好像是一条疯狗,只要是十家之人去拜会,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他一概没有好脸色,轻的扫地出门,重的当然就如卢松那样,受尽凌辱。
只这短短几日,可以说,这个穆子究把十家就得罪光了,由不得大伙儿不纳闷儿。
他要干什么?真的要与十家为敌?
这可绝非是明智之举,至少,他的长路镖局还没放在十家眼中。
别说是他,就是当今女皇又怎样?
如果真与十家硬拼,她一样讨不得好处。
说白了,七姓十家,除了陇西李氏,因为李二硬往上贴的缘故,再加上大唐开国之初的一些功勋世家逐渐抱团,渐渐游离于七姓十家之外,形成了新的利益集团——关陇门阀。
剩下九家,依旧是庞然大物。
在民间,太行山以东,十亩田地有六亩在九家之手。
在朝堂,天下官员,已然是十之四五出于世家。
与关陇门阀遥相辉映之下,武周朝大半边天都是他们的。
强如武则天,手段用尽,也依旧是处处掣肘于世家。
长路镖局?
呵呵,敢与世家为敌,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管怎么说”
卢嵩之站起身形,“我世家的颜面丢不得。”
“穆子究既然不识实务,那他的长路镖局也应为此付出代价。”
“各家回去准备一二,来年春暖,无论是官面上,还是所谓的江湖,我要这个长路镖局彻底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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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姓十家看来,穆子究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是,在另一个人眼中,这个穆子究倒是有些趣味。
“呵”
此时,武老太太歪坐在宫中洗雨殿中,上官小婉则于下首为老太太梳理着近日神都之中的新鲜事。
说到穆子究短短几天就把七姓十家得罪光的事上,武则天一挑眉头,稍稍提起了一些兴致,甚至还开口点评了一句“不失明智!”
“然,手段还是粗糙了些。”
上官婉儿一凝,“陛下是说”
“没什么。”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