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茶碟都跳了起来。
“寡廉鲜耻,无耻之尤!这世上还有这样窝囊的朝廷,这样恬不知耻的君王。大宋,你离灭亡不远了!”
“相公,当年府州一战,相公重伤未死,隐身江湖,乃是上上之举。朝廷和士大夫们的丑恶嘴脸,卖国求和,旁人可以司空见惯,你能忍受得了吗?”
“可怜了战死的几万兄弟。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建起一座忠烈祠来,来记录他们的事迹,让百姓可以祭祀,让子孙后代可以瞻仰。”
王松心痛之余,悔意丛生。他心目中那个“风流、妖娆”的大宋,他曾经想延续“她”的文明,以免有“崖山之后”,最终,只不过是梦一场。
民族,没有了血气,又如何能够得以延续?
韬光养晦,开拓沦陷之地,尽量不与大宋朝廷发生冲突,各干各的。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光明正大,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若是不得已,挥兵南下,也不应有道德上的考虑。
“相公,和议达成,朝廷定要从两河撤军。河北民风强悍,即便和谈的诏书下达,百姓和各路义军也不会听从。”
李若虚点头道:“马兄说的不错。从诏书下达,到大军百姓撤离,最少也要十天半月。相公是要……”
“既然如此,此朝非前朝,本官也可以大宋两河、陕西宣抚使的身份,去做力所能及之事。咱们就看看,这两河到底是金人的,还是我忠义军的?”
王松的表情,反而轻松了下来。
任由金人轻而易举夺得两河,百姓流离失所,这样的事情,他以前做不到,现在更做不到。大宋朝廷可以丢掉民心,他却不能。
他忽然有些顿悟。赵佶之所以要迁都南下,也和他在北地尽失民心有关。万一女真人围城,勤王王师何在?
谁更爱百姓,更能保护百姓,百姓心里自然有数。
“相公,若是你在两河举起义旗抗金,天下百姓,只会当你为天下英雄,无人会在乎你为大宋之臣!”
马扩明白,王松最大的优势,不是大宋朝廷的官员,而是他的赫赫战功、爱民如子,深得两河甚至是天下军民之心。
也正是因为王松赤子之心,为国为民,他才会心甘情愿,追随左右。
“大宋之臣,我可不在乎!”
王松轻轻冷笑了一声,如今的他,早已心硬如铁。
“这中国北地,多少百姓嗷嗷待哺,流离失所。难道我等起兵,是为了这割让两河的大宋朝廷,岂不谬乎!”
大殿之中,众人都是面色凝重。王松此刻的言语,已经与大宋朝廷割袍断义。
李若虚头上的汗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王相公,你可不能袖手旁观,让金人得了这两河之地!”
“先生放心就是。我可不是大宋朝廷,又怎会便宜了金人。再说了,即便忠义军要自保,也得占了这两河之地再说!”
王松脸色变得凝重,眼神也变的阴冷。
“马宣赞,马上安排斥候,前去打听洺州、大名府等地的消息,不得有误!”
“宋室南渡,相公宜另做打算。如今之计,必须先把邢州、磁州两地的铁坊控制起来,归于我军控制之下。”
马扩告辞出去。李若虚又在一边沉声说道:
“夏收在即,河北良田虽多有荒芜,但漳河、洺水、运河两岸,还有不少良田可以收割。乱世之中,粮食可比金银珍贵。”
“先生,等驱逐了金人,这些事情都要一一安排下去。这些事情,免不了要请先生坐镇统筹。”
李若虚肃拜道:“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王松眼光瞄向南方,不知道赵若澜如今如何,交代的事情办的怎样?
“李公,令弟从太原回到东京城。太原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