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泛黄宣纸,在那褶皱的纸上,一张巧笑嫣然的俏脸栩栩如生,手里拿着一个卜浪鼓,凸显出一副纯真可爱的模样。
在那张俏脸的额头上,有一道心形的淡红色胎记,就像是两片桃花花瓣贴在一起一样,那儿是整张黑白画中,唯一的色彩。整张画行云流水,人物的线条几乎都是一笔到底,根本没有半点停顿;更甚者,连那女孩的头发,也是一根一根地画上去的,从这便不难看出作者对这位女孩的观察入微与画作时的良苦用心。
当辰凌打量的神光一遍又一遍扫过这张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的画卷时,那一道一直潜藏于刘海之下,早已有所暗淡的胎记,如今,却是再一次转起淡红色的光芒,从乌黑的秀发中透出柔和,也梳理起那一段被人为尘封的记忆。
冥冥中的牵引让辰凌于转瞬间回到了曾经那一段已经记不太清的美好时光。那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跟在父亲背后,拿着卜浪鼓,一边走,一边敲来敲去,父亲也不恼,大多数时候还转过头来抱起辰凌,陪她一起玩,一起疯,直到她玩累了,睡着了,这才会去忙自己的事情。
当初的父亲一直都是这样的,对于女儿的宠溺与爱护几乎达到了顶点,可这一切都在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突然变了,那一个晚上,性情大变的父亲对着睡眼惺忪的辰凌没由来地便是一阵破口大骂,一直骂到第二天的凌晨才作罢。
紧接在第二天,辰凌便发现自己的味觉和嗅觉尽失,一下子便失去了对这个世界味道的感知,而父亲他就像是早有预料般,于当天晚上便处处刁难辰凌,要求她分辨各种药材的味道,可无论她怎么尝试,到了嘴里,却永远只有干涩的口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在那天的凌晨,如同扫地出门般,父亲不留情面地赶走了她,在暴雪的夜里流放了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额间的淡红胎记消失了。
直到现在,当辰凌看见了那画卷上小时候的自己额间所点缀的淡红胎记,消失多年的两片桃花花瓣,这才有了重见天日的一天。
“爸爸”随着那一抹胎记的重现人间,她的记忆也是逐渐清晰,脑海中关乎于父亲的回忆终究不再局限于当初雪夜的无情,而是有更多细节得以被一一呈现,譬如,在家的大门被轰然关闭的那一刻,一直站在门框后的父亲眼眸中席卷而出的不舍与无奈。
“换个地方再聊吧,这儿开始有点冷了。”敦煌轻轻咳了一声,将沉浸于思绪中的辰凌暂时拉了回来,“就去主殿吧,那个林枫,你不是准备了雪儿的药么?给我就行了,你们俩好好叙叙旧。”
“哦,好的,药草就在这里。”听着敦煌的提醒,林枫也是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跑向那被他遗弃在地上的竹篮,双手捧着将其递给了敦煌。
刚一接过竹篮,一阵极其熟悉的味道便是扑面而来,于芳香中带着轻微的酸腐味,后者有点刺激的气味让嗅觉向来敏感的敦煌不由得轻蹙眉头,但很快便已重归正常。
“走吧。”敦煌叹了一声,示意姜乐冥走前带路,紧接着便是林枫,然后就是碧尔和辰凌,自己则是负责殿后。看着手中一片青绿色的竹篮,敦煌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叹一声,“七星莲莲心,怎么到了这两个人手里,就跟个大白菜一样,一抓一大把呢?”
“师傅!”姜乐冥的呼唤从稍远的地方悠然响起,让醉心于感慨的敦煌得以从中醒转,不再停顿,他迈开大步,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已经追上了那一行,并肩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
李家主殿其实并不在那一众环绕着玉石狮子的建筑群中,而是在靠近后山的位置,孤零零地立着,那儿是整个李家的圣地,同时,也是最清幽的静谧之所。而从建筑群走到李家主殿,则大概要走半柱香的时间,当然,是一般的漫步。
“辰凌。”自打看见那幅画以来,便显得浑浑噩噩的辰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