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自己的面前,被自己逮住打死……但事情当然没有这样巧合,就在这样的时间里,又想起左行舟,再接着,想起了一度牺牲在西南战场上的许多人。
那些人生前的样貌像是走过了他的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他想起那些逗过他的、给过他糖吃的、曾经揍过他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与左行舟一般的,都让他觉得伤心。曾经十二三岁时不太明白的生死、一度觉得寻常的生死,在这个晚上,倒是渐渐地变得更加深刻起来。他们永远的离开了。
不小心还流了两滴马尿,果断地挥去了。
没有好运气等到陈霜燃,接下来的做局和复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隐忍。宁忌站起来,朝公主府的方向走,穿过河流与小桥,又穿过几处街道、穿过石桥,那片府邸渐渐地近了。
在这府邸后方,岳银瓶一度给过他一个暗号,能够穿过几个人把守的小门进入里头,他穿过暗门,能够看到远远近近的哨位,到得此时,似乎又与白日里有了变化。
天天变,就是严密吗?
——变你妈个头!
气不打一处来。
宁忌穿过巷道,随即在树木的掩护下翻过围墙,躲过卫士的视野盲区,一路前行。
他在西南的时候,听人谈论起这边的两姐弟,谈论起福州,人家总是说这边还是有些希望的,父亲拿到这边的情报时,偶尔也说“小皇帝还算勤勉”“公主脑子不错”“还是有希望的”——有个屁的希望!堂堂公主府的卫戍,形同虚设,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华夏军候补小斥候,转眼间就突破了好几处院落,快进入核心区域了。
又穿过一处石制拱门,进入一个有小水池、假山的院子,宁忌双手便要叉腰暗骂,陡然间停了一下,因为前方传来“哼哼哼哼”的声音,仔细看时,越过假山的遮挡,那边的道路上似乎有一道身影正自得其乐地走,他正想躲起来,有风声从侧面袭来。
“你……”
糟了……被发现了……
杀出来的身影似乎就躲在假山的视野盲区里,也不知道是侍卫还是刺客,对方猛扑而来想要开口,宁忌并不高兴地重拳挥出,拳变爪,呼啸撕往对方的颈项,那身影猛地趋进,挥手拔刀,被宁忌一拳打回刀鞘,两道身影几下闪转交错,宁忌砰的一拳将那人打倒在地。
这一下打中后颈,对方当即晕厥,宁忌的身形如电,朝着前方扑出,因为在对面哼哼唧唧的那道身影也已经到了近处,明显已经看见了两人这一下的厮打,宁忌举起手想要将对方也第一时间劈翻,冲到一半,倒是停了下来。
从对面走过来的是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舔着手上的板板糖,这时候伸着舌头、眨着眼睛。
宁忌心情不爽,但此时倒也不可能真去打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站在那儿,化掌为拳,做了个威胁的动作,随后倒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喊了,回头看去,躺在地下的女子穿着侍卫服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在暗处吓自己一跳。
“形同虚设、太不专业了……”宁忌低声嘟囔、骂骂咧咧。
“呀,邹姐姐……”
前方的小女孩拿着板板糖跑过来,蹲在地上点了点女侍卫的脸,之后抬起头来:“她怎么了啊?”
宁忌双手叉了会儿腰,之后也走过来,蹲下,伸手探对方鼻息:“还活着,她睡着了!”
“还活着呀。”小女孩也学着他的样子,探了女侍卫的鼻子。
这小姑娘是个傻子,一会儿可以找岳家两个傻瓜问问,是不是他们的妹妹……宁忌想着,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抬起女人的双手,将对方往假山里拖:“她睡着了,不能睡在路上,要给她找个地方好好睡。”
他将对方拖进假山的洞里,拿板板糖的小姑娘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便跟了过来,从地上还找了颗石头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