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大笑几声,趴在塌边呕吐起来,把吃进去的粥和着药一股脑吐在痰盂里,她眉心微蹙,看着他几乎将绿色的胆汁也一并吐出的时候,心底有些异常的感觉。
“大人,别再喝药了,如果你需要女人,我去外头给你找,何苦一味的忍着,喝那些药还伤身。”
苏辞拿娟帕擦拭嘴角,靠着软枕,有气无力道:“我已经碰不了任何人,我就是个废物,喝药还能多活几天,不喝药,生不如死。”
她在书房站了一会,让人换上干净的痰盂,就离开了。
嬷嬷看夫人下大雪还要往外跑,逼着她多穿了两件厚的中衣,又取出一件火红的狐裘,一件狐裘少说也要七八只成年的狐狸才做得出,而且全都是红色的皮毛,就更难找了,也不知嬷嬷从何处弄来这么珍贵的狐狸毛,沈幽照着镜子问:“这东西以前怎么没见过?”
嬷嬷说:“夫人不知,这不是新做的,是老早就留下来的东西。”
“老早就有了?”她诧异道。
“是咱们大人的亲娘留下的,大人从苏家逃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带了这一件狐裘,色泽这么均匀的红色狐裘,可值不少钱呐,大人可宝贝这件东西了,老奴还听人说.........”她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沈幽问:“听说什么?”
“每年老夫人的忌日,大人都会抱着这件狐裘同寝。”
嬷嬷说。
抱着老夫人留下的狐裘同寝?
沈幽不禁多看了身上这件火红的狐裘一眼,毛色光亮透彻,的确是珍品,她想起来,苏辞曾说要给她一个最珍贵的东西,该不会就是这个?
“谁让你把这东西拿来的?”
她问。
“是前几日,大人回府以后,命我去取来的,说下雪了,夫人用得上。”
听罢,她在铜镜前发了一会呆,到嬷嬷提醒,她才回过神。
府外马车已经备好,她一人上车,去了济世堂。
因为天下大雪,怀卿本想早早的关门歇业,门外一身火红颜色的姑娘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笑道:“苏夫人怎么来了,快进来烤火。”
沈幽在济世堂逗留了很长时间,怀卿起身送她离开的时候,外头天已经黑了,天空中大雪纷飞,路上行人寥寥,她想走一走,命车夫把怀卿姑娘先送回去,怀卿拉着她的手说:“韩大人那里,劳烦夫人多多说好话。”
她点头,目送怀卿离开,她踩着膝盖那么深的雪,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家里去,鹅毛大的雪覆盖在她的长发上,等她到家的时候,跟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一般滑稽,她的鞋底全湿了,见前头就到家,低头一溜小跑过去,正撞进一人怀里,她吓一跳,倒是把对方给撞的退出去几步。
那人捂住胸口咳嗽几声,她这才看清是苏辞。
“大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出来看看。”
“你身子不好,还出来做什么,快回去罢。”
他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你一去就是一个下午.........”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去找怀卿姑娘了,问问她还有没有办法。”
“她没有办法了。”
沈幽侧头看着苏辞,他披着一件斗篷,将枯瘦的身子藏在里头,病重以后,他越发的怕冷了。
到了卧房前,她问:“大人吃晚饭了么?”
“我什么也吃不下。”
“我也没吃,我去做罢,你有什么想吃的?”
他摇摇头,目光紧盯着她身上那袭火红的狐裘,说:“你穿这个真好看。”
“谢谢。”
她转身朝厨房行去,半个时辰后拎着食盒送到书房,却见他没有躺着,而是在伏案写信,她把食盒里的东西摆好,说:“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