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都城内弥漫着火油燃烧的气味,随风潜入黑夜,肃穆的燕国王室祠堂,祠堂四周渺无人烟,该逃的都逃了,几局腐烂的尸体半埋在祠堂外的泥土里,伸出一只灰白色的手,遥遥招呼来人。
一行人趁乱抵达祠堂,戎狄人不会晓得,王室的祠堂内藏匿了陈瑜手中最后十万兵马的令牌,而这十万人还躲藏在未知的角落,等待陈瑜最后的召唤。
身着夜行衣之人立在祠堂前方的广场上,一抬手,身侧的护卫四下散开,奔入祠堂搜寻起来,不出半刻钟,按照陈瑜老儿的指点,一人捧着一块玉制的令牌出来,张焕接过那块沉甸甸的令牌,点燃一个火折子,粉红色的光芒被令牌吸收,只见玉里头有一只蜘蛛装的东西,这东西天下无双,不可能被造假,张焕发出一个呼哨,将自己的人召集起来,从祠堂撤退之后,他将陈瑜和陈晟二人装入一辆马车,连夜驶向城外。
此时,燕国都城被平国军队占领,张焕的人马畅行无阻。
城外十里处,有一座古坟冢,那是燕国的开国大将的衣冠冢,那开国大将,便是从赵国分裂之时逃逸出来的赵国皇家血脉的一员。
马车内,陈瑜正襟危坐,听着身边的陈晟哼哼唧唧的声响,不动声色,他的唇角微微弯起,黑暗中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他透过车帘,看见越来越荒凉的风景,自己正往古坟冢赶去,那里也将是所有人的墓地!
而马车外的张焕并没有觉察出危险,他以为押解了陈瑜和陈晟,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而且,燕国这支十万人的军队,寻常都是隐居状态,见到了玉牌才会出动,只要有玉牌,他就能调动这支军队,可是他的想法太简单了,陈瑜国破之时,可不是这么打算的。
一行人朝城外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将亮之时,才抵达古坟冢。
古坟冢四下荒凉之际,几棵老树歪倒,黑色的乌鸦高高立在上头,朝下打量来人,陌生的动物的声音刺透死寂的黑夜,为清晨的阳光打开一道口子。
张焕勒马,落地后命人将陈瑜拉出来你,陈瑜四下打量,大步朝前方的一块巨大的石碑行去,那处便是坟冢,里边没有尸骨,只有一副衣冠。
他朝前行去,跪地叩首,随后在石碑的上头轻敲三下,三下清脆的声音响起之时,张焕眯起了眼睛,偏头向身侧看去。
黑暗之中,不知何时冒出无数个人头,好似从地底爬出来的鬼魅,他们手持杀人利器,静默的盯着这行人。
张焕问陈瑜:“这就是你的军队?”
陈瑜回头道:“正是。”
张焕拿出玉牌,高高举起:“玉牌在此,所有人听我号令。”
陈瑜忽而大笑一声,疯了一般:“玉牌在此,快快杀了辅国公的走狗!”
张焕道:“你这十万人不是军队,而是死士,只听你号令?”
万万没想到,陈瑜一直在忽悠外人,传闻中的军队,是一群死士。
陈瑜此时已经投降了戎狄,他故意入狱,引诱苏辞来救自己,没想到苏辞没来,来了一个苏辞跟前的护卫,他的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张焕来此,注定是有来无还!
张焕大吼一声:“备战!”
所有人拔出刀,护在他身侧,另有一名护卫从马车内拎出半死不活的陈晟,将刀架在陈晟脖子上,张焕对陈瑜说:“你舍得你儿子死?”
陈瑜大笑:“今日都死了才好!”
张焕自然不和他客气,下令杀了陈晟,陈瑜的表情凝固,睁大了眼睛,看着陈晟血溅当场,他颤抖着哭起来,大叫:“杀了张焕!”
隐藏在黑暗中的数万名死士拔出刀,涌向势单力薄的张焕。
张焕瞪着陈瑜:“何故非要杀我们?”
“把持朝政,滥杀无辜,奢淫无度,祸国殃民,桩桩件件都是苏辞的罪行,我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