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看他心情不悦,也是习惯了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偏头问韩大人:“韩大人可觉得合口?”
韩大人吃下一整碗,又去舀一碗:“不错,正合口味。”
苏辞眯眼看他舀凉粉的动作,眸子里散发淡淡的精光,道:“韩大人,你们尚书省那几件事办的如何了?今儿再不提交处理办法,按规矩,尚书省正副长官三人罚一月俸禄,其余小吏半月俸禄。”
每月的俸禄也就那么几十两银子,对于韩云岫这般清廉的官吏而言,他又没有其他收入,这几十两银子非要重要,就算韩云岫大人自己不在意,他治下的那些个属下也很是在意,因为尚书省是难得的清廉机构,韩云岫在位一日,就觉不允许收贿受贿之事发生,他思揣着苏大人怕是不高兴自己与沈姑娘多做接触,遂道:“下官喝了这碗凉粉马上就去办,大人稍安勿躁。”
苏辞强忍着不耐烦看他“咕噜咕噜”灌了一碗凉粉,也不起身相送,直接从鼻孔“哼”出一口气,算是告别。
韩云岫大人晓得那个男人小肚鸡肠还暴躁异常,不过苏大人的反应,也正显现了,沈姑娘此人的不同寻常之处,毕竟能让这般燥郁的男人都上心,这世上,沈幽是头一个。
韩大人临走时,沈幽跟上前:“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大人可方便?”
二人站在门外说话,门框挡住了二人的身子,苏辞竖起耳朵偷听,仍旧只能听到一星半点。
“韩大人,我想造一把剑,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听闻大人的字写的特别好,在赵国是数一数二,我想借大人的光,请韩大人你帮我题字。”
“哦,沈姑娘要亲自造剑,到时候肯定有市无价了,毕竟你是姜国沈家传人,这南朝六国,有多少人为了一把沧剑派所出之剑挤破脑袋,沈姑娘需要在下如何题字,直言就是,沈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还没来得及相报,不必与在下客气。”
得了韩云岫大人的承诺,沈幽笑嘻嘻:“多谢大人。”
韩云岫大人拱手:“不必客气。”
将人送走,她踏入房间,收拾碗筷之时,苏大人坐在书岸边看奏折,不时拿眼睛瞄她。
“大人,你总跟耗子一样偷瞄人作甚,我脸上长花了?”
“你和韩大人说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我说我要造剑,请韩大人给我题字,这还有错?”
“哼,你就是个瞎子。”
“哎,大人怎地又骂人?”
“说你瞎子还说错了?”
他不屑的一哼,搅得沈幽莫名其妙,她拎着食盒回到后厨,因为被苏辞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心底很不痛快,食盒丢给韦大厨便躺院子里歇午觉去了。
韦大厨上来偷偷说:“铁铺我给你找好了,就在秋姑家对门,也是老熟人,咱府里的锅子、铲子都是那家给做的,借他的地盘用几日不是问题。”
沈幽蓦然睁开眼睛:“下午就去?”
“下去就去,早点造出来,卖个好价钱。”
“成,走。”
沈幽浑身都是劲,拾掇拾掇,让韦大厨背着木箱子出了苏府,往铁铺去了。
到了铁铺,韦大厨跟老板讲了两句话,老板很爽快的给沈幽带到后头炼铁的炉子边,沈幽对这些东西很熟悉,自小生长在沧剑派,虽然她爹有意无意的不让她学,可是她总是能找后门,沧剑派中的几位长老对她也算不错,特别是炼剑堂的长老墨先生对自己很是关照,他座下大弟子是姐姐沈丁,墨先生把教授给沈丁的技能全都教给了沈幽,故而沈幽的炼剑之术不比沈丁差。
她把那块陨石丢进炉子里,整个下午都盯着炉子看,一动也不动,跟魔怔了一般,看见炉子里熟悉的火光,她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渐渐的对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怀疑起来,为何爹爹不喜自己,为何沈丁这般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