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戏份太少,更像客串,秦绝只是个引子,大头在老戏骨那边。
而最后一个,说句实话,剧方发来邀请的意思挺明显。
他们想要争议。
说得直白点,这个“愚忠小弟”要是从群演里挑一个人上来,那他就是影视作品里最常见的工具人炮灰。
但要是秦绝来演,就会变成:
“呜呜呜,好傻好疯一条野狗,对他又爱又恨怎么办!!最后被自己打心底里敬爱崇拜的老大亲手灭口也太虐了!!”
……所以说有时候演员还是不要长得太帅比较好。
演莫森和演汉斯的经历都告诉了秦绝一个道理:
这个看脸的世界,脸好看,人设和剧情再一言难尽,角色(在某些人的眼里)也初始自带时髦值。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家里和网上的评论。
茶发+病态白皮+哑哑小甜嗓+被欺负得人格崩溃,顶级破碎感好涩好涩!!
嘿嘿嘿落魄不受宠的小王子蜕变成阴险心机野心家,这么带感的设定t不到的有难了!
啊。痛苦面具。
秦绝幽幽地叹了口气,把注意力从回忆里拔出来。
低头,摸摸鼻子,不是很想接这份戏约。
事实上“愚忠小弟”这个角色也不像前面两个那样从设定上就必须要一个年轻小伙子,编剧想把他改成三十几岁、四十几岁,其实都行,并不耽误这个男配角发挥他的剧情作用。
总之先搁置,反正项目尚在筹备阶段,变数很多,不急于一时。
秦绝继续往下看。
下面两部奔着获奖去的电影不出预料都是文艺片,第一部的简介很意识流,邀约的行文风格也透着股文艺片导演特有的随性不羁——剧本还没定,要拍什么还没想好,总之你来不来?
秦绝对着手里单薄的几页纸眨了眨眼,直接去看附页备注。
“辜一彦。”她低声念道。
这个名字秦绝不陌生,辜一彦在龙洲也是极有名气的大导演,但这人既可以说是声名远扬,也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前者是因为他的实力和成绩的确过硬,后者是因为他身上十年如一日、圈内外皆知的“恶习”。
一言以蔽之,老跳票大师了。
拍电影全凭一腔“俺寻思之力”,今天没灵感,不拍,明天没状态,停工。
辜一彦执导的戏从来没有一部规规矩矩按照计划书如期拍完。
在他这里,一部电影拖个年是常事。有时候当初的投资商都破产了,他的剧组还没杀青。
演员进了辜一彦的组,一丁点儿主观能动性都发挥不出来,只能等,干等,等哪天哪个时间段这位大导演被缪斯女神垂怜,抽风似的把整个剧组叫起来开工,再临时做妆造听讲戏进演区,稀里糊涂拍一通不明就里的东西,完事带着疲惫和怨气回去休息。
然后回归干等的日常,每天无所事事却又必须时刻待命,等着辜一彦的下一阵抽风。
有不少演员都因为受不了这种神经做派而中途跑路,一些剧组的工作人员亦是如此,半路撂挑子不干的大有人在,是以辜一彦带的组总是几经波折,状况百出。
但偏偏辜一彦的才华允许他这样放肆,他作为总导演兼总编剧,作品产出的数量少得令人发指,却部部精品,只要能拍出来,就没有不拿奖的。
有人因此称呼他为蛊阎王,尊称,意思是他每一部影片从开拍到结束都是顶级养蛊,管你是资方还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反正总得死几个,精神死也是死。
也有好事者统计过辜一彦的血腥史——平均算下来,每有十部电影在这位大导演手底下拍着拍着胎死腹中,就有一部惊才绝艳的名作得以问世。
以至于现在辜一彦一说自己要拍个什么什么,就立刻有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