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也没那么多合适的角色给他们挑,于是只能出演脸谱化工具化的配角,比如某某古装剧的朝臣和老将,某某家庭剧的爸妈。
但今晚开始,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时间和历史远比任何一个某瓣影评人和E站影视区up主来得实在,它们用漫长的岁月考教、检验、筛选出最最经典的作品,那些作品是客观的优秀,客观的美,它们的质感不依赖于更高级的摄像机和后期技术,亦不凭借所谓的“年代感”朦胧滤镜营造似是而非的氛围,它们展示的是活生生的人物,有皱纹、有疤痕、有色差明显的皮肤、有不体面的汗液和鲜血,有“人”本身的肌理,也有“人”该有的精气神。
它们表达的主题与观点放到今日仍不过时,它们富有生命力,既有历经洗礼后的沉稳厚重,又留存着那个年代独有的朝气蓬勃。
马上,它们就将洗尽铅华,重新登上大众的舞台,呼唤着人们回头看看,看看曾经灿烂盛放的旧时代。
到那时,群众的关注和呼声会成为新的热点,新热点拉动新需求,新需求创造新市场,新市场吸引新投资,新投资产出新剧本。
然后新剧本,呼唤“老”演员。
老的,会演的,有经验的,踏踏实实的,演员。
如此一来,真正热爱表演,钻研表演艺术,但极少出头的演技派得以焕发光彩;依仗着资历地位,不顾条件不符强行抢占年轻人的角色和机会,厚着脸皮捞钱的业内前辈,亦有更加合适的选择。
“一部戏,它是讲什么的,是传递正确的价值观,是反映社会现象,是图一乐,还是青春洋溢瞧个新鲜,其实都可以,但关键是这个目的和标准它不能只有一个,你得让它们都出来,让观众有的挑。”
国内一位比贺栩年岁更甚的电影厂厂长以前这么讲过,“不能整天说哎呀这个影响不好那个寓意不深,这个拍不了那个拍了没人看,你说头发要是多,那咱还能寻思着做个什么样的头型,咱脑袋顶上拢共就三根毛,你还搁那纠结是左边放一根还是左边放两根,它能有什么意义?”
以往不少文艺工作者都捧着这段话唉声叹气,说自己抗衡不了环境的桎梏,时代的发展,审美的下沉,只能艰辛度日。
现在秦一科技用异常简单粗暴的手段宣告我们将逆流回那段丰富多彩、百花争艳的日子,于是心虚者有之,不安者有之,振奋者亦有之,只等着看谁能真正脱颖而出。
“聪明的制片方已经在讨论立项了。”秦绝道。
娱习一班的大家在群语音里前前后后地笑起来。
“真是一场巨变呐。”方友文这会儿才挤进连麦,“刚才一连接到了好几个电话,都是问我想不想拍复刻电影的。”
修复电影是把以前的电影变得清晰,复刻电影则是照着以前的电影翻拍一遍。
“不出预料。”陈丹青笑道,“想蹭秦科的光呢这是。”
老演员即将翻身,圈内的资源和机会又要重新分配,还不知未来的竞争有多残酷。
有些娱乐公司心知自家那些样样拿不出手的艺人早晚会被淘汰,于是紧赶慢赶着想捞最后一桶油水。
“不过,近几年估计会变得更加群魔乱舞。”化妆师古文松看穿事情本质,“如果我是老板,我肯定趁最后这段时间把粉丝套牢,让他们疯狂花钱。”
“一场流量派和老派的战争。”乔远苏也道。
“有官媒陈列馆和秦一科技压着,我个人认为问题不是很大,痛苦就痛苦着吧!变革总要付出代价。”詹长清道。
“我们也得争取不被落下才行啊。”林柔笑叹。
“——哎呦,聊到哪了?”李直的声音伴随着一段滋啦啦的电流出现。
“你也接电话去了?”方友文调侃。
“可不是嘛!”李直不遮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