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厚均匀的纸页承载着与其重量毫不相符的信息量,谢青盐一边一边思考,一边回忆,等翻到最后一页,确认这篇采访的内容到此为止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疑问得以解答的恍然,也并非看完详实物料的餍足,而是无法言说的无奈。
“有人学坏了,我不说是谁。”谢青盐盯着杂志内页的秦绝单人图悄声嘀咕,“头一次见到这样避重就轻的演员。”
平心而论,《百年光影》首席记者许丛柏的笔力相当出色,秦绝的回答亦在兼具趣味与深度的同时不失真诚,饶是对这本杂志和这位演员不感兴趣的读者偶然翻到这篇人物专访,也会觉得内容读了不亏。
然而,唯有谢青盐这些真正了解秦绝,又陪她一路走来的卿卿们才看得出来——这家伙没说实话。
你小子,拍戏的辛苦,你是真一点不提啊。
谢青盐作为卿卿的那部分在气恼,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提,只是,这回答的风格太秦绝了,经典“能吃的苦都不叫苦”,“分内的事哪还分苦不苦”,她喜欢的演员就是这样对自己苛刻冷淡到难以言喻,文内所有与拍戏相关的自述,秦绝的口吻都堪称冷漠,更像是用上帝视角去剖析当时的心境、状态,丝毫不管这么冰冷的叙述结合着事情本身会给真心在乎她、心疼她的人隔空造成多少暴击。
但生气归生气,谢青盐又不得不承认,她作为普通观众的那部分,着实被秦绝的态度和做派深深吸引,发自内心地对这位演员的人格魅力抱以欣赏,由衷地敬佩她的品格。
“……疯子。”
少顷,谢青盐的复杂心绪化为一句轻飘飘的抱怨。她叹了口气,点开题头是“浅析秦绝‘浸入派’式演技——以《白昼之雨》为例”的分析草稿,看了半天,最终删掉了这行字,重新打出一行主观意味极强,情感色彩浓烈的新标题。
《我爱上了一个戏疯子》
……
常有同好找我,问我能不能写一篇“秦绝入坑指南”或者“带你认识秦绝”这样的文章,好方便她们拿出去向路人卖安利。
但实际上只要亲身落笔(敲键盘),一定会明白那种感觉,那种不知道从哪下手,不知道该怎样全面而详细地介绍秦绝的迷茫,以及想来想去都觉得还差点什么,写着写着就摆了的释然。
以至于每一次,我删删改改,兜兜转转,最后也只能说:
“秦绝,他是一位演员。”
想了解更多,那就请你去看他的作品,再多,就请看拍摄花絮,日常录播,等等。
因为深入了解之后,你会发现要描述秦绝很难,他没有所谓的“人设”,不会固定地遵循某些逻辑或某些人的预想来说话、做事,他是活生生的复杂的人,他的状态、情绪、实力在变化,他面对不同的事有不同的原则和准则。
说他帅气?是,也不是,因为不论是《白昼之雨》里的莫森还是小品《父与子》里的中年父亲,都并非客观意义上的好看。但凡他接一个或肥胖或貌丑的角色,我毫不怀疑我能很快看见一个完全不帅甚至“惨不忍睹”的秦绝。
说他敬业?是,确实是,可敬业的标准是什么?在有些人眼里,准时抵达片场、记住台词、真人出镜拍戏,就已是敬业。这么算下来,出演角色必有亲笔分析思考整理的角色小传、不顾身体健康为戏疯狂减脂减肌、两周时间手语从入门到精通、演聋哑人硬生生把嗓子喊成大白嗓以至差点失声、长时间吊着威亚做空中飞人、一两天之内真发漂成全白又染回来、拍坠崖戏不用替身脸朝下反复跳水,这样的秦绝的敬业,又是哪种敬业?
说他宠粉?是,自出道至今没收过粉丝一个支付点,线下接机送机自费包车接送粉丝来回,自己掏钱给粉丝办游戏中心会员年卡,不愿意粉丝生态圈被外界不必要的撕逼掐架打扰于是亲自动手做网站做p,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