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事便由内阁诸位爱卿来定吧,朕身体不舒服,退朝吧!”崇祯说完直接起身回了乾清宫。
温体仁跪在大殿内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难得能与东林人意见一致,在陈奇瑜的事情上,没有任何朝臣希望被翻案。
他与东林党人因为钱龙锡、钱谦益的事曾势同水火,东林党人早就想找机会除掉他。
奈何他做事谨慎,又得崇祯信重,是以双方这两年基本井水不犯河水,但温体仁知道这些人也不过是在等待机会而已。
这次算是东林党人承了他的情,想来以后若是要安排自己的人顶替个空缺,东林党人必不再阻挠。
想到此,温体仁起身与周围的同僚拱了拱手,十分镇定的离开了皇极门。
当天下午,因病在家卧床休息的户部主事韩铭聿收到了吏部的任命文书,将其由正六品的户部主事降为宝钞提举司提举,连降三级。
韩铭聿得到消息后躺在床上苦笑,笑自己异想天开,也笑自己自不量力。
韩铭聿就是陈海一直苦苦寻找的老陈、陈平,那日孝陵突变,他迷迷糊糊的就被卷入了一场旋涡,再醒来时已经变成了大明户部主事韩铭聿。
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穿越者穿越到过去都能变成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他就比较倒霉,虽然如他所愿穿成了朝廷官员,但这幅身体却已经年近六十,且身体很差。
刚刚接受这幅身体的记忆后,韩铭聿对身边的一切感到震撼,堂堂正六品朝臣,家中竟然穷的连蜡烛都买不起,儿子儿媳也在去年的瘟疫中双双离世,只给他留下个刚满十三岁的孙女儿。
好在有孙女儿在,才让他不感到那么凄凉,这些天他也一直在寻找孙圳东,可在京城寻摸了好些天都没有半分消息。
韩铭聿认为老友定然是穿越到了其他地方,只好暂时放弃寻找,恰逢陈奇瑜在汉中车厢峡犯下了弥天大罪,朝廷罢免了陈奇瑜,又升了洪承畴代其职为五省总督。
他研究国史半辈子,自然知道车厢峡之祸不在陈奇瑜,而是在当时的监军和左右文武,更令他不满的是朝廷提拔洪承畴。
洪承畴此人虽是文官出身,但却阴险狠辣,常常打着招抚农民军之由行诱杀之实,一场招抚诱杀上百农民军将领都是少的。
也正因为如此,到了后来农民军再也不肯相信朝廷的诚意,致使双方几乎没有调解一致对外的可能,皆是洪承畴酿成的苦果。
而且韩铭聿知道,洪承畴几年后还会向建虏投降,并带领着建虏入关杀戮汉民,为建虏的主子们立下汗马功劳,位列十全老人编撰的贰臣传之首。
韩铭聿对朝廷的决定自然十分不满,即使官职低微他仍然拖着带病的身体写了一封奏疏,并托人呈交给了通政司。
可他没想到通政司的效率如此之高,也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按理说如今东林党应该还没有一家独大,至少还有温体仁这一派在与东林党明争暗斗……
“唉!世事难料啊!”韩铭聿叹了口气。
这幅身体的前主人也是个读死书的家伙,当了三十年的官却只混到个户部主事,不贪腐、不结党、不营私,到头来的结果是饭都吃不饱。
此时他完全没有了当初在朱元璋坟前指点江山的豪气干云,只觉四处碰壁、寸步难行,活下去已经很难了,自己竟然还要与东林党人为敌。
宝钞作为被大明上下唾弃的货币,宝钞司本就是安置被排挤官员的闲差,宝钞司提举正八品的官儿压根就没多少薪俸。
他的记忆里朝廷由于缺钱,最近几个月支付官员薪俸皆是由麻布等实物代替,家里破旧的小仓房里就堆放了一堆粗麻布。
“爷爷,我回来了,桃桃今天卖出去三匹布,换回了半斗米呢!”
正思量间,小院子门口跑来一个瘦削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