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烂醉如泥,她今天可真是体会到了。
沈言渺如释重负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又转身拿了一条热毛巾来,她动作小心地帮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quot靳承寒,你以后要是再喝酒,我就把你赶出家门。quot
沉睡中的人半点感受不到她的不满,依旧睡得安稳。
沈言渺不禁有些嘲笑自己可真是无聊,跟一个睡到不省人事的人发火,到底有什么现实意义呢?
沈言渺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离闹闹放学还有四十来分钟,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她仔细地帮他掖了掖被角,又自言自语地命令quot靳承寒,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呆着啊,不许闯祸,不许乱跑,我还有事情,等一下再来看你。quot
她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
卧室门被人轻轻带上的那一刻。
靳承寒就立时缓缓睁开了眼眸,他幽黑的眸子里清明一片,定定地望着那一扇紧紧关上的门板,哪里还有半点儿醉意可言。
绵软的被子拥在身上,鼻息间满是淡淡的橙花味儿。
过去的三年里,方钰想尽千方百计,不知道替他找了多少家香氛制造商,可惜都没能找到相似的味道。
他日复一日的失眠,哪怕吃了效用最好的安眠药,都不如回去南庄主卧隔壁睡得安稳。
可那时候物是人非,他不敢回去。
靳承寒深暗似海的眼眸暗了又暗,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浓重的酒精味,实在是难闻死了,他向来不怎么碰酒,也很少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应酬。
突然喝这么一回,别说沈言渺,就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这一身的怪味。
靳大总裁向来雷厉风行,他半秒钟也没有再多想就立马起身进了浴室,花洒里温热的水从头浇下。
他也半点不客气,一股脑儿恨不得将那一瓶沐浴露全部倒在身上,他如同信徒一样迷恋那个味道。
深入骨髓。
那一套价值不菲的脏衣服,几乎是被当成垃圾一样,丢进了垃圾桶。
靳承寒只随意在浴室披了一件浴袍就出来,他原本准备打算通知方钰送些衣服过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电话拨通的前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卧室的衣橱。
结果下一秒,靳承寒就拿着手机,怔怔僵在了原地。
白色实木的衣橱里,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各自占了一半。
沈言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替他准备好了衣服,一年四季都有,全部摘了吊牌洗干净挂得整整齐齐。
过了许久。
靳承寒才后知后觉地浅浅勾了勾唇畔,他漆黑明澈的眸子里碎光点点,自顾自出声quot笨蛋,你难得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quot
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知道要安心等着他。
靳承寒穿衣服向来秉持着一种雷打不动的老成深沉风格,沈言渺知道他的习惯,更知道他的习惯短时间难以改变。
所以她也只是在一众深色的西装衬衫里面,尝试性地放了几件暖色系的衣服。
果然。
靳承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黑色的衬衫,然而下一秒,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又将衬衫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