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趁着医生帮靳承寒手臂换药的间隙,沈言渺赶紧悄无声息地跑回了一楼,然后又干脆利落地给房门落了锁。
一了百了。
省得那个男人又临时起意想出什么其他法子来折磨她。
至于她所有的日常用品,全部都已经被吴妈整整齐齐地摆到了一楼。
沈言渺匆匆冲过澡就换了睡裙蜷进被窝里,这一顿晚饭没有好好吃,又赌气吃了苦瓜的直接结果就是——胃疼。
她现在只觉得胃里一抽一抽地疼,虽然吃了两片胃药下去,但是等到药起效还得一些时间。
沈言渺最怕的就是胃药起效的这一段时间,明明心里知道最后会恢复如初,但过程中煎熬的疼痛就是让人看不到希望。
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房间里熄了灯,黑漆漆一片。
柔软整洁的床铺上,沈言渺依旧保持着睡前蜷成一团的模样,像是母亲肚子里沉沉睡着的婴儿,整个人都紧紧抱在一起。
梦里,沈言渺梦见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掉进了海里,她拼了命地想要游出海面,可是脚踝却被摇曳的海草紧紧缠住。
不管她再怎么用力,最后都逃不过一点点沉进海洋深处的结局。
海水一寸寸漫过口鼻,又呛进气管里夺走她所有的呼吸,缺氧的窒息感几乎让两片肺叶疼到快要炸掉。
就在生死一线的最后时刻。
沈言渺蓦然满额冷汗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却刚好撞进了一双幽深难测的瞳孔里,她下意识就要惊喊出声。
“唔……嗯……”
靳承寒却丝毫不给她机会,削薄的唇快速从她细白的颈间覆上她柔软的唇瓣,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
不留一丝缝隙,也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难怪梦里会有那么强烈的窒息感!
可是,她明明有记得锁了门的!
这个男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沈言渺,是谁教给你的,还学会锁门了,嗯?”
靳承寒伏身在她耳畔沉沉出声,喷薄而出的温热气息几乎将她包裹湮没,连着半边脸颊立刻都酥酥麻麻一片。
沈言渺情不自禁地轻颤瑟缩了一下,无力地推搡上他坚实的胸膛,刚刚睡醒的嗓音黏黏糯糯“靳承寒,你先起来,我要喘不过气……呃……”
纤细的腰间突然被人故意用力捏了一把。
沈言渺顿时疼得眼角都闪出了泪花,一双水眸含怨带嗔地瞪着他,没什么威胁力度地骂他“……疼……靳承寒,你混蛋!”
那无辜又委屈的模样,靳承寒只觉得心口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飘下,然后鬼使神差地,他低头温柔似水地吻上了那一双澄澈的水眸。
她纤长卷翘的眼睫在他唇下微微颤动,也拨动了他的心。
削薄的唇继而缓缓向下。
他半夜拿着钥匙拧开她的房门,本来只是想睡个好觉。
可现在。
一切都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纵意而去。
窗外,湖光水色微漾,深深浅浅地与月光碰撞沉沦。
沈言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情到浓时,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俯身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喑哑着嗓音说“沈言渺,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我现在一定……”
一定什么呢?
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什么都没有再听清。
翌日清晨。
沈言渺再重新睁开眼睛时,身边早就没有了靳承寒的影子,如果不是鼻息间依旧萦绕不散的淡淡木香味,她几乎都要以为昨夜就只是她荒唐的清梦一场。
橙色的阳光隔着窗帘洒下柔柔的碎光,暖暖地落在她枕边。
沈言渺眉头微蹙着轻轻侧了侧身,视线正好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