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胡床一刻。”
李适早就料到如此,冷笑了一声“这个老男人,果然是如此狡猾,想必他从在石山瞧见我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在提防着了。你不过是去晚了。”
主仆谈话问,谨终悄悄望了一眼韦皋,心中感叹。韦皋也察觉到谨终的眼神并无恶意,也不自恃着将军的身份而在谨终面前摆架子,反倒是以礼低眉,恭敬地回望了一眼。
“还记得殿下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情,韦皋告退了。”
灯烛燃了许久,烛心迟迟未剪,惹得烛光一明一灭,韦皋的背影在微弱的烛光中渐渐退却。
谨终一直凝望着,直到韦皋走远,才请示“殿下,韦皋出生平平,纵使年少有为,有栽培的才质,但他毕竟是从独孤陌麾下出身,眼下,他有背弃旧主之心渐渐向您靠拢,此人您可用得安心?”
谨终说的,李适又不是没有考虑过。他端起桌上的青玉花瓷盏,一口茶润入口腔,似乎将那茶盏当做仇人一般被他拿捏得紧,放松之时,差点没个两三条的裂缝。
不知道从何时起,跟在这位太子身边,谨终变得战战兢兢起来,瞧见那茶盏的下场,他深吸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问错话了,但听他淡淡回答“我瞧上的,并不是他的资质,正正因为他从独孤默的军营里出身。你知道作为将军,最难承受的是什么吗?”
谨终恍然明白“是背叛。”
最怕的就是将士的背叛。
李适都觉得自己滋生的这个念头很不耻,很见不得光明。但是,在日后要成为皇的人面前,这算得了什么。他很快便打消了这种想法,拿起剪刀,将那抹微颤的灯光利索剪灭,周围,再也无光,冰冷得像从未有过亮光。
一主一奴的背影,在这黑暗的屋子中渐渐湮没。
趁着皇帝的新旨意还在快马加鞭的路上,趁着还能先斩后奏,李适再难以压住心中的仁慈,今晚月圆之夜,成都府集兵,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