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刘秋喝了口手边的茶粥,又继续道“只是我现下离京已有两年,除了王敦大婚以外对京中之事一无所知,不知各位可有洛阳的消息,这段时间有什么大事发生?”
顾荣虽远在江南,可是对洛阳之事说起来居然也头头是道,“我顾家虽远在江东,不过和城中郡守还算有几分交情,顾家宗族也有些北去洛阳办事或是南北往来贩些南北物产,故而略知道些。如今陛下的身体仿佛已大不如前,听闻早朝的次数亦明显不如过去那样多了,故而朝中之事常由外戚杨骏把持,圣上又封他为临晋侯,‘临晋’二字常引发朝臣们的种种揣测。不过最精彩的却是先前在江都为官的石崇,已由黄门郎一路升迁,现在外调荆州刺史,更奇怪的是不知他为何陡然而富,眼下正在京郊修造方圆几十里的别墅金谷园。园内开塘作渠,又建亭台楼阁,多用金银贵重之物装饰显得金碧辉煌,园内多蓄各色歌伎美女,富丽之气可比肩皇宫。这石崇又精通诗文,兼具豪侠之气,故而多延揽名士于园内赋诗作画、清谈饮酒,因此京中名士多以能到金谷园为荣。更为众人津津乐道的是石崇与京中富豪斗富,尤以与前朝文明皇后幼弟王恺的比斗最为精彩,大概是先前两人在江都就留有旧怨,故而这斗富双方都寸步不让。王恺用南方才能得到的甘蔗熬出的糖水洗锅,石崇就用蜡烛当柴烧;王恺用罕见的紫丝布做了四十里的步障,石崇便用极为昂贵的蜀锦做五十里锦步障;王恺用多产于南方的赤石脂涂墙壁,石崇便仿照西汉皇家为皇后造椒房殿故事在家用南海之外方有的花椒涂墙。石崇之富大概只有当年汉文帝赐给铜山令其随意造钱的邓通可比,而奢靡风气之盛怕是要前无古人。”
想不到才二年不在,洛阳就已经变成这样。刘秋想着,看来是早先王恺数次重伤石崇,才闹到今日的局面,可还是难以相信当年那个一心抓捕水盗的石崇会变成他们所说的样子。过了一会,还是陆云开口问道“这次我等北行,不知除了王大人外还有哪些朝中重臣代为我兄弟举荐?”
刘秋心想,王家为了南海的贸易才用举荐吸引江南大族北上来与其交换,如今王敦一无所获还丢了两船价值连城的货物,真不知道王戎会如何对待这两兄弟。只是事已至此,江东士族也亟需在朝作官的机会,几乎是一方愿打一方愿挨,也只能看后面如何了,于是便说道“想来王家自然会尽力引荐,而以二位公子之才,京中其他王公大臣如若得知亦会向圣上推举,二位自会鱼跃龙门得偿所愿。”
陆玄听了自然欢喜,于是施礼道“如此,便要有赖刘公子多加照拂我这两位弟弟,在下感激不尽。”
一旁的陆机则喝了口茶粥吟道“总辔登长路,呜咽辞密亲。借问子何之?世网婴我身。永叹遵北渚,遗思结南津。行行遂已远,野途旷无人。”
几日后陆机、陆云便和刘秋一道登舟北上,向着未知的洛阳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