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当初在牢狱里的日子,纪家所有的男丁都被抓去审问,娘亲和嫂嫂妹妹这些女眷都挤在一间牢房里,还有那日复一日的审问,还有那些狱卒甚至还侮辱女眷,要不是她姐姐拼了一条命,让那些狱卒心有顾忌,怕把事闹大,只怕折磨根本就没有休止,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眼前,那简直就是在地狱里的日子!
蕙娘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像流水一样,捂着脸哭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还有外人在。
沈浅音看着蕙娘一脸的悲痛,心里闪过一丝怜悯,这种痛她感同身受,她前世最后的时光虽然不是在牢狱里,但是也是饱受折磨,看见蕙娘这样,递上了一块帕子。
“别哭了,你现在哭也没有用,不是吗。不是吗。还是你能让时光倒流,让你的家人活过来吗。”
沈浅音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语,虽然她与蕙娘的经历不同但是她也知道这种痛苦只能用时间去慢慢冲淡,其他的都无济于事。
“你应该还有其他亲人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救他们出来。”
蕙娘擦干了眼泪,眼神里不仅是悲伤还有绝望,摇了摇头,“没用了,官府把我们纪家的作坊给收了,因为闹出了人命,父亲和兄弟几个都被处斩了,我们这些女眷都被罚为教坊司的官婢了。我的母亲和其他的姐妹因为不堪受辱,想要办法逃走,可是却在途中被打死了。”
她当时藏在了草丛里,躲过了一劫,要不是后来遇到了沈安,她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罪人的女儿,根本就活不下去。
哪怕到现在蕙娘都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事,纪家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是好歹还是衣食无忧,现在她从一个小家碧玉落为了婢仆,除了生活上的落差,更多的事心灵上的折磨。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沈浅音问道。
蕙娘看着沈浅音澄澈的眼神,再一次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要我手里的布料的制作方法,好,我可以给你。”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早就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了,蕙娘早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善心,沈浅音这么做肯定就是图她那种布料的制作方法。而且在她眼里那张纸简直被诅咒还可怕,如果不是哪种方法,没准儿现在她还不会家破人亡。
可出乎蕙娘的意料,沈浅音摇了摇头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那个方法你还是烂在肚子里吧,要知道纪家就是因为这个惹来了血光之灾,我还不想让自己也沦落到这个下场。”
沈浅音起了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你先在这儿休养几天,过段时间安叔会出发去岳州,纪家应该还有几门亲戚,到时候我会让安叔顺便捎上你的。”
沈浅音的话让蕙娘满心的不敢相信,怎么可能,难道这姑娘真的不是贪图那布料的方法才救的她。
“你既然不想要那种方法,那为什么要救我。”她现在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而且还入了贱籍,想来想去,也就这一个可能,如果不是这样,沈浅音怎么可能会帮她。
“我只是想要还一段情罢了。”沈浅音看着蕙娘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家父其实也是经商的,当年入蜀州的时候,曾经受过纪老爷的恩惠,虽然这些年没什么来往,但是父亲始终铭记。”
沈浅音的表情略带遗憾,“纪家的事到底不是什么小事,父亲也已去世,我们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现在纪府上下只有纪姑娘这么一个血脉,我们沈家也就只能保住纪姑娘,也不枉当初纪老爷的相助之恩。”
“真的?”蕙娘还是有点不大相信,若是在以前蕙娘定然会相信这事,可是因为纪家被灭门,她的心思变得敏感无比,要知道她可是一个罪奴,万一被人发现,到时候可不是钱能摆平的,费这么大的功夫就为了多年前的一个恩情,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我出来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