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喊叫声,疼痛的呜咽声,不甘的咒骂声。
萨麦隆被巨石猛烈的撞了一下,仿佛一下子就能将自己的心肝脾胃都撞出来。
可惜并没有。
一口淤血堵在自己的喉咙眼当中,腥甜却无法吐出去也咽不下去。
周围的人被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吓坏了,也难怪他们,毕竟中非已经许多年没有打过仗了。在这一点上,似乎又是一件好事。但是军事上这么软弱,对于国家层面和长远看来,真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战马折损在这片巨石当中,士兵死在了滚石下面。
萨麦隆原本也应该死的,可惜两块石头之间的缝隙竟然让他侥幸的活了下来。漫山遍野都是哀嚎的声响,人在面临死亡的威胁的时候,原来真的可以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可能是生命当中最后的绝唱吧。或许。
他的腹部和背部疼痛的好像再也站不起来了。
血液混杂着脑浆喷洒在这些石块上,冰冷的石块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和刚萌发的嫩草。生命的开始和生命的结束,就仿佛在这块巨石上完成了一个圈。
耳边震耳欲聋的声响不知道还要延续到多久。
萨麦隆努力的想要辨认,但似乎被撞击的时候撞到了自己的耳朵,以至于这个男人现在听声音有些不方便。
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没有呼吸,没有哀鸣,就仿佛他们踏入了死城当中,那座毫无生气的城还在充满怨恨的控诉发生了的一切。
似乎有了点声音。
哒哒哒。
就像是战马疾驰的声音,可是这声音怎地那么远,那么的不清楚。
“活口带走,其他人喂给狼群吧。”
“是!”
萨麦隆必须要承认,这辈子他都没有听到如此令人胆寒的话语,随随便便就让尸体喂了狼狗。就连他那最不知道人间疾苦的赞多也明白,人和畜生是不通过的。
他被人架着,被推搡着,丝毫不顾他的腰腹部有着将近致命的伤口。
萨麦隆被拖拽着,被放置在了担架上,被扔在了车子里面。颠簸的车子似乎要一次性将他身体当中的肺腑都处理个干净。
他落入了圈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过于冲动的缘故。
非洲的雨或许又在下了吧,不然自己怎么始终能够听到耳边山洪划过的声响呢,吵的人头疼,睡不着。
脑子边划过其他人说话的声音,或许在做梦,或许又是真的呢。萨麦隆不敢肯定。
手术刀或许划过了自己的皮肤,对了,他们将长针管注入到自己的血液当中,或许是麻醉剂吧。他不能分辨一切的事物,这场手术进行的时间很久,久到他甚至又被补了一针麻药。
在他的视线当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猩红色的。
后来,后来他就不记得了。
萨麦隆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切都是白色。这或许是医院,有两个士兵守在门口。呼吸器戴在自己的身上,他觉得有些焦躁。
战俘吗?
还不如就让自己在那场失败当中死了才好,这种折磨远远比一般的输还要磨砺人。他向来觉得自己并不是意志坚定的人。
护士给他换了吊瓶,给他量了血压,吩咐了看守的士兵一句,似乎是吃什么药吧。
他的意识说实在很模糊,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