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再次摇头,“是用不着求婚。”
她看向易亿,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口吻道“我愿意嫁给你,一直都愿意。”
易亿瞳孔紧缩,心头巨震。
文娱笑着抱住他,“亿哥,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不婚主义。”
易亿垂头看她,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和你交往之前,我对婚姻没有任何憧憬,但从和你正式交往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我会经常想象我们的婚姻生活,想象你干家务的样子,想象我们拌嘴的样子,想象很多很多……”
文娱鼻头酸了,“遇见你之前,我简直是衰神附体,天天水逆,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原来我所有的运气都用来和你谈恋爱了。”
“可惜,人不能一直都好运。”
最后一句话,文娱说得很轻。
但易亿听见了。
“是你擅自闯到我的世界来,也是你擅自打乱我的心,文娱,你得负责到底,不能中途跑路,知道吗?”他喉咙像堵了一把粗糙的沙砾,声音沙哑难听。
她也想啊,她很想很想。
可是,上天不给她这个机会。
和他在一起,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离开之前,她会尽最大努力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易亿。
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最不想伤害他,偏偏伤害最深的人就是他。
许久没有听见文娱回答,易亿心里慌得厉害,他捧住文娱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小娱,你说,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亿哥……”刚开口,文娱就哽咽了,“我……”
她说不出口。
易亿的脸一点一点灰败下去。
一楼在两人的静默中到达。
“累了吧,我们早点回家休息。”易亿一改之前的颓丧,笑着把文娱牵出电梯。
“蒋毅清求婚现场布置得也太简陋了,求婚仪式也简单,也就林琳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今天我从你房间出去的时候,碰到伯母了,吓了我一跳,还好伯母没有禁止我和你睡一张床,不然你以后都没有人肉抱枕了。”
回家的路上,易亿絮絮叨叨和文娱说着话,他的话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多过。
文娱默默听着,时不时笑着附和两句,心里却荒凉得很,她知道,易亿肯定也是这样。
面上笑得越开心,心里往往越难过。
为什么呢?
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告诉他,他为什么会难过?
文娱转头看向沿途掠过的路灯。
是了,她在他面前晕倒这么多次,他肯定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
想到这里,文娱自嘲笑笑,她该庆幸,她没有什么绝症。
这晚文娱和易亿睡得很早,易亿依然抱她抱得很紧,也依然在她刚刚入睡的时候把她喊醒,问她他是谁。
可以想见,那天的事给他落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半夜,文娱突然惊醒。
床头壁灯开着,而原本该躺在她身边的人,却不见了身影。
“亿哥?”她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文娱掀被下床,去洗手间查看,没见到人。
她于是出了房间。
一楼客厅有亮光,她趿着拖鞋下楼,见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易亿,上前的脚步在看到他在做什么后生生顿住。
侧对着她的易亿,此时,正拿着水果刀专注地削着苹果,他削得极认真,长长的果皮从他手里延伸到了地面。
而他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有九个削完皮的苹果。
九个苹果,有七个都已经泛黄了。
他在许愿。
她的玩笑话,他竟然如此当真。
文娱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