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向太后要人。可是,皇太后能管得住一时,只怕也管不住太久。尤其,若是宁贵人擅自离宫的消息传出,于情于理,顾家都是死罪难逃。”
苏济民说完,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地面,尽力不望向顾宁。
他又怎会不知?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顾宁的心中早已经惴惴不安。
此刻,顾宁心中的愧悔,只会更重,绝不会轻巧。
果真,顾宁低着头,一双手攒拳,搭在桌面上,指节泛着白。
她重重地砸了桌面两下,猛然站起身,目光在苏济民和邬余振的身上来回游走了一圈,“我这就回去。是生是死,是罚是关,任凭太后和皇上处置便是。”
说着,顾宁便要往外而去。
“小姐。”
邬余振忙起身拦住顾宁的去路。
他与苏济民对视一眼,长叹一口气,“怕只怕,小姐便是现在回去,也无用了。”
苏济民与顾宁诧异地盯着邬余振。
顾宁不明所以,一双秀眉蹙在一起,惊讶地打量着邬余振。
可苏济民却已经很快明白了邬余振的话。
“顾家军已经上书了?”
邬余振胆怯地望了苏济民一眼,深吸一口气,才重重地点头。
“坏了!”
苏济民这次才算是真正紧张起来。
“我不知太后为何突然将顾家一家都扣押在宫中。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先上书请陛下放人。眼下,只怕陛下已经收到了我的书信。”
苏济民急切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右手抵在左手的手掌之中,时不时上下垂动,唉声叹气。
“那……那陛下岂不是很快就会放人?”
三人之中,唯独顾宁不明所以,不解地打量着两人,轻声道。
“顾家军这个时候上书,只会让陛下以为,顾家军是自恃军功,有意威胁陛下!这奏折若是到了陛下的手中,今次的事情,便不只是贵人一个人的事情了。而是皇权与军权之间的较量!”
邬余振也心虚地低下头。
他本只是想要早些救主子出宫,却不想竟然会好心办坏事。
原本,若是顾宁回去,说不定宇文德会看在顾宁的面子上,加上他还不想与顾家撕破脸皮,此事尚且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现在……
邬余振的这一张奏折,是将宇文德逼到了骑虎难下的角落里。
若是现在,宇文德放人,便是怕了顾家军的威胁。
若是现在,宇文德不放人,此事只会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