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和痛苦从脚踝到了膝盖,从膝盖到了腰部,从腰部到肩部,从肩部到手肘,从手肘到手腕,总的来说,陆云瑶只觉得自己背部所有的皮都被用烙铁烙了一通,疼痛之中甚至有种皮肤被烫卷的错觉。
可以说,陆云瑶的背部被人触碰了一遍,但却丝毫没有被侮辱冒犯的感觉,就好比在手术台上,已被开膛破肚的病人不觉得医生占了自己便宜一样。
就这样生生煎熬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陆云瑶甚至都不知自己怎么度过的。
当二皇子的手离开她身上时,她整个人猛的松懈下来,昏睡了过去。
黑夜之下、昏暗的灯光之中。
少女趴在床上,修长纤细的四肢裸露在外,汗水被灯光照亮,肌肤上如同镶嵌了一枚枚数不清的碎钻,美得璀璨。
少女的乌发已不知什么时候散开,如同海藻一般散落在床上,更有一些碎发黏在面颊,让其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既纯又欲的魅力。
此时此刻只要一名男性、哪怕是宫中某种残缺的男性,都必会多少把持不住。
二皇子撇了昏睡的陆云瑶一眼,转身就走了,甚至连被都没帮她盖一下,根本不考虑夜晚温差造成少女着凉。
陆云瑶就这么一口气睡到了清早。
酷刑从子时持续到丑时,陆云瑶自然酣睡不醒。
门外的宫女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今日陆姑娘怎么还没醒呢?平日里这个时辰,陆姑娘早就起床了。”
“是啊,陆姑娘虽然白天喜欢小憩,但绝不是贪睡之人。”
“我们要不要进去唤陆姑娘起?陆姑娘不会生气吧?”
“定然不会,陆姑娘脾气那么好。”
“那我们还是进去吧,今日午时在宫门外有太宵道人的开光法事,听说这也是陆姑娘负责的公事之一,叫其早早起来准备。”
“你说的对,走吧。”
就这样,宫女们入内。
当看见陆云瑶呈大字型趴在床上时,吓了一跳,更令宫女震惊的是,陆姑娘的衣服竟然不知被谁剪了,四肢都露在外面。
“天!陆姑娘莫不是碰见采花贼了吧?”
“别胡说,宫里守卫森严,怎么可能有采花贼?”说着,将床上沉睡的女子轻轻推醒,“陆姑娘,起吧,时辰不早了。”
陆云瑶被摇晃醒,只觉得好久没睡得这么香甜过。
见陆云瑶醒来,宫女小心翼翼问,“陆姑娘,您的衣服为何被剪了?”
陆云瑶揉着自己太阳穴,缓解头部沉沉的感觉,“哦,昨天太热了,我还不习惯穿肚兜睡,所以干脆自己裁了一件衣服……哦对了,白天我出门的时候,这套衣服麻烦你们帮我洗一下,最好临睡觉前能穿上。”
是啊,晚上还得用呢。
“是,陆姑娘,”宫女道,“请问陆姑娘,是要准备浴桶还是水盆?”
浴桶便是泡在里面洗,水盆便是用巾子蘸湿了擦擦。
陆云瑶再次怀念淋浴器,“浴桶吧。”随后又补了句,“给我拿水,喝的。”
“是。”
陆云瑶为何这么疲惫依旧要泡浴桶?因为想彻底洗干净,前一夜梳理真气,可以说把她全身的汗都出光了,现在身上还盐叽叽,只用巾子擦怎么会过瘾?
很快,浴桶准备好,饮用的温水也端了进来。
陆云瑶终于要从床上起身,在这之前依旧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床上。
当真正起身,陆云瑶才意识到自己的虚弱——周身骨头仿佛被拆开又重新组装上;周身皮肤如同被人从肌肉上生生剥离,随后又随手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也只有这一次,陆云瑶厚着脸皮,顶着被宫女们看光光的风险,任由宫女们帮忙脱衣,送入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