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也好疼好疼,心更疼,如同被人死死地掐着,连呼吸都困难,太疼了。
盛司珩明知道她难受,却不肯放过她,逼迫着一定要她回答“你看着你自己回答,把刚才的答案再说一遍。”
他说着,薄唇勾起了浅薄的弧度。
沈繁星睫毛颤抖着,太阳穴抽搐着,像是有人抽走了她的神经,偏偏盛司珩还在逼她。
“是,我不想要你的小孩,我为什么要生下你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幸福吗,他有一个这么疯狂的变态父亲。”
沈繁星大吼出声,眼睛蔓上了泪水,眼圈都是通红的,她隐隐颤抖着,死死地盯着镜中的两人,眼前一阵模糊,有什么画面快速地闪过,难以抓住。
盛司珩微微垂眸,眼尾轻扬,竟是笑了出来。
“你看,你说出来了不是么?”他薄唇翕动,“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话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你能脱口而出?”
沈繁星紧紧地抿着唇,眼角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浸湿了发髻。
是啊,很熟悉,就好像她以前也这么说过,就好像他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繁星,当年你怀着初初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镜子前,也是在衣帽间,只是那时候我们还在博洛尼亚。”他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擦去了她的眼泪,动作怜惜,却令人生寒。
沈繁星眼睛通红,唇色苍白。
“繁星,那时候你也吼着,你不要生我的孩子,你要打掉初初,你看你觉得我不配当父亲,可是残忍地要杀掉他的人却是你,抛弃了他这么多年的人也是你,要带着他隐姓埋名躲藏、让他失去父亲的人也是你。”
他声音低沉,他越说,沈繁星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和内心生出的恐惧。
“不是……不是的……”她喉咙颤抖。
她好像成为了罪人,在他一句又一句的攻击下,她想让自己稳定下心,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她不是他所说的这样的,她有苦衷的。
可是,所有的心里暗示都没有用了,倏然崩溃,只余下,她是个罪人的念头,她没资格当初初的母亲。
“繁星,原来你害怕心虚又愤怒的样子是这样的。”盛司珩低笑,眉梢轻扬,似乎看她狼狈,他还生出了几分愉悦,“只可惜,那时候我还是瞎子,看不到,或许你那时候,根本就不会心虚,毕竟……”
他刻意语气顿了顿“你是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沈繁星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中,心真的很疼很疼,她不敢想象如果初初真的没能出生,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灯光刺眼,镜中的自己也格外刺眼,她不敢再看,怕看到那张狼狈心虚的面孔,那是她最难堪的一面。
可盛司珩怎么会让她避开,他像是残忍的刽子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直面最不堪的自己。
她咬着下唇,下唇隐隐渗出了血,眼角被眼泪浸得有些疼。
只是呢喃着“不能,不能再怀孕了,不能再委屈第二个孩子了。”
盛司珩瞳眸冷寒,他低眸睨着她,冷漠道“的确,不能再委屈我的第二个孩子了,你也配生么?”
他说着,松开了沈繁星,发脾气的是他,被气到手背青筋起伏的也是他,这里的空气憋闷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