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骤变，眼眸中黑雾和猩红交织起伏，寒意森然，眸光如同冷冽的刀剑，带着凌厉的杀意，他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沈繁星的手，举了起来，力道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疼得她脸色都白了起来。

“沈繁星，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你还说你没有想起来！”他咬牙切齿，嗓音从喉间挤压，带着浓烈的冷意，“你拿着他照片，想缅怀什么，你配么？你们配么？”

沈繁星疼得说不出话。

盛司珩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他仿佛梦魇了一样，腥红的眼里只倒影着照片中的人。

盛司庭的死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可是，他不是不恨盛司庭的。

盛司庭抢走了他的父亲，连他的女人，都要抢么？

沈繁星不明白，盛司庭的照片为什么能让他如此生气，但她也有了怒意，盛司珩甚至直接抢走了盛司庭的照片，她怒意起“还给我。”

“还？这是你的东西？”他眼圈猩红，仿佛只要沈繁星敢承认，他就能立马撕碎了她。

“盛司珩，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盛司庭的样子。”沈繁星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要毁了他的照片么？他人都不在了，死者为大，更何况，他是无辜的。”

盛家父母之间的纠葛，孩子本来就是无辜的。

“无辜。”盛司珩嗓音冰凉，“盛家没有无辜的人。”他想到沈繁星把他和盛司庭对比，他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父亲，是不是跟你说，盛司庭是我害死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这件事被盛家压得死死的，可是，其他人并不包括沈繁星。

沈繁星睫毛轻轻颤动“我不知道，盛司珩，你冷静一下，放下照片吧。”

她越是这样说，盛司珩越是不肯松手，他薄唇抿成了锐利的直线，想也不想，当着沈繁星的面，慢条斯理地，就将盛司庭的照片，撕了个稀巴烂。

沈繁星瞳眸瑟缩，压下了胸口里燃烧的怒火，只说“疯子。”

“是啊，我早就疯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

沈繁星看着漫天落下的照片碎片，紧紧地咬着下唇，她想起司庭学长温暖的笑容，她在碎片当中隐约还能看到他唇畔的温暖笑意。

这么好的一个男生，他去世后留下的照片，却还要因为她，而被盛司珩这个疯子撕了。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盛司珩眼里，就是她对盛司庭的不舍。

“不舍得？繁星，我以为你对谁都不会不舍，就这么喜欢他？”他已经被妒火吞噬了理智。

哪里有什么不舍和舍得，只是遗憾，但盛司珩根本听不进去，就像当年，他也一意孤行地认为，她就是因为盛司庭……

这一句话冒在了沈繁星的头脑里，突兀且怪异。

她好像记忆的碎片真的在慢慢地恢复，尽管进展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