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抗见李卓然眉心深蹙的样子,谨慎地问道:“什么人,和咱们眼下的事情有关么?”李卓然又拍了两下脑袋,摇摇头道:“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锦书,你有印象么?”欧锦书也想了一下,可记忆里似乎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表情阴恻的人,便道:“我不认得,卓然。”
赵清州走在最前面,闻言回头道:“或许是卓然在过云阁见过的吧,不要想了,咱们还是先找孩子要紧。”说话间几个人已经下至二楼拐角处,即将转过方向来,下到大堂之中。李卓然却忽而停下脚步道:“坏了啊,这个人,好像是那天夜闯清平斋的不速之客,我得找个借口上去看看。”
他说罢便要转身上楼,被项抗一把拉住道:“别急,就算是,也等回来再说。放心,十两银子一天的望海楼,他既然约了姑娘来,绝不会待一小会儿就走了。”李卓然摇摇头道:“你也看到了,他那副神色,哪里像是来消遣的?我放心不下,上去看看他来这里想做什么事,你们先走。”
欧锦书见李卓然执意上楼,忙劝慰道:“你和那夜的人毕竟交过手,他见了你,神色该有变化来着,可刚才那个人的目光,看咱们时并无不同。况且,我听云华哥哥说,那贼人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可那个人,脸上什么也没有,不是么?”
提到刀疤,李卓然喃喃了一句:“也对,确实是少了一道刀疤,难怪我刚刚一时想不起来。”说罢苦笑了一下道:“是我太紧张了,咱们快走吧。”众人正打算转过弯来下楼,却忽听得楼下传来毛掌柜殷切的声音:“呦,丞相,您可来了,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几个人闻声面面相觑,项抗悄声问赵清州道:“是谁?”赵清州神情有些严肃,心中已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没有应声,侧耳继续听着。这时下面果然传来了史弥远的声音:“他们到了么?”他的声音倨傲而苍老,人已经从外面走到大堂之中。
毛掌柜似乎引着史弥远向楼梯走来,几个人连忙转身向上躲了躲,不至于被人从大堂中便看到。项抗忙问道:“清州哥哥,咱们别怕,迎面走下去,就说是来聚会喝酒的。”赵清州略一沉思,说道:“不妥,咱们得先回去暂避片刻,免得被诬陷结党营私,等他进了客房再出来吧。”
李卓然道:“那你们先上去,我和锦书没见过他,我们下去找孩子。”欧锦书似乎比较担心项抗,开口问道:“可是,毛掌柜知道项大哥在这里,会不会告诉史弥远,这里还住着别的朝廷命官。”项抗道:”应当不会,毛掌柜不是多嘴之人,只要史弥远不主动问,他是不会随意透露住客的身份的。”
“丞相,小心台阶哟。”毛掌柜憨厚地笑着,已经引史弥远走了上来。李卓然对项抗和赵清州点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继而拉着欧锦书的手,向着拐角下面的楼梯走去。项抗和赵清州不敢迟疑,连忙带着阿锋,转身大步跨上楼梯,三个人把脚步放得极轻,在史弥远要转上二楼之前,上到了三楼之上。
好在几个人居住的寒山阁在楼梯旁第三个门,阿锋几步上前推开门,侧身让项抗和赵清州走了进去。刚要关门的时候,赵清州听到楼梯口传来一句“丞相,待会用不用臣下派两个人在门边守着。”却是夏震的声音。史弥远道:“不必了,不要引人注意。”
三个人进来后发现张云华不在房间内,想来已经去到四季阁看望苏梦棠了。项抗走到窗边,看到窗下李卓然和欧锦书正在焦急地向上张望,忙微微抱拳,向他们做了一个致谢的手势,李卓然点点头,放下心来,与欧锦书向西面快步走去。
项抗左右一张望,见史弥远的几个手下,正腰间佩剑,在望海楼正门的的阶下把守着。他忙欲关上窗子,却忽见一个穿着银白色多幅罗裙的女子,背着一架秦筝,从西面不远处的门中走出,看样子,似乎也是向着望海楼过来的。
项抗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