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项抗道:“我失言了,还望项兄弟,别忘心里去。”项抗听到云华为他辩解,一下觉得委屈了,口中轻声呵了一声,红了眼道:“你们只道我是那明哲保身、薄情寡义的人么?不是!”他抬臂一扫,将茶盏打翻在地。李卓然见项抗这副模样,心中觉得有些愧疚,忙站了起来说道:“老项,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华却冲卓然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解释了。
项抗抬起头来,用力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李卓然也不知道了?我随我父亲,这些年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人人都说项家公子勇猛刚毅,铁血丹心,我就是为了我这名声着想,也不会遇到史弥远就往后缩!更何况当年我们和邦贤哥哥那是怎样的交情?我对史弥远,那是不共戴天之仇!我今日所为,实在是迫于无奈,都是因为是无法和我父亲在这件事情谈拢,只能先顺从着他,过几年再想对策。”
阿锋看到他家公子悲愤的样子,忍不住心里难受,说道:“张公子,李公子,你们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在府里习武的地方,放了一个和人一样高的木偶,每日拿它试剑。这木偶高矮胖瘦都是按着史丞相量身做的,因怕老爷看出责罚,便给它穿上了金人的衣服,来掩人耳目,我家公子,也是无时不刻不想报仇的啊。”
云华和卓然听到阿锋这番话,方知道原来这么多年,项抗还是当年那个元龙豪气的少年,丝毫未改。李卓然更是羞惭地站到项抗对面,对他行了个大礼,口里说道:“哎呀,项老弟啊,你看看我就是一张嘴,胡说惯了,给你赔不是了。”项抗心中恼他不了解自己,便转了个身子,朝一边坐了,李卓然忙又换了个方向,笑着连连向他作揖道:“你看你看,我这当哥哥的赔不是,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项抗见他这幅样子,虽还气着,却也忍不住发笑,便猛地站起来用碗口大的拳头向李卓然肩上一锤,口中笑道:“卓然你等着,我将来收拾完史弥远,第一个就找你算账。”李卓然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杀了史弥远,咱们得喝上三天三夜,等酒醒了在教训我不迟。”项抗笑着喊了一声:“好!就依你。”两个真性情的人,便这样重归于好。
云华见他们好了,也松了一口气,忙让他二人入座,继续说刚才的事情:“如果史弥远堵死了咱们向御史台求告的路子,我倒是还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