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他依然知道,她跟宋清波去了巴黎,不久后他们就同居在一起了。
那日在巴黎街头,他看到他们亲密拥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他知道,他还爱她,并未因为三年的时间而少一分。当初,他肯放手让她离开,是舍不得她在他身边受苦,如今,他又有什么立场再去挽回她?
李承昊还在说什么,厉唯衍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拿起酒瓶,将酒杯注满,仰头一饮而尽,酒杯空了,他再注满,再喝光……如此循环着,最后,他也醉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仰靠在沙发上,眼前变幻出许许多多的幻影,那都是锦兮的笑脸,他伸手去抓,却抓了一手冰冷的空气。
总是这样,他气恼极了,却又舍不得冲她发脾气,他怕连幻影都消失。
这三年在非洲,他不敢喝醉,因为喝醉他的理智都消失了,他会放任自己沉溺在思念中无法自拔,然后第二天,他要花比平常更多的时间,去学会遗忘。
他拿起手机,翻着她的照片,他就如饮鸩止渴一般,越看越上瘾,越看就越是忍不住,他翻出电话号码簿,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那组电话号码。
漫长的嘟声后,是锦兮甜美的声音,“你好,我现在不在,有事请留言。”
厉唯衍握紧手机,他喉头发紧,呼吸都困难起来,半晌,他轻声道“兮儿,我爱你!”
是灯光太刺眼了吗?为什么他会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他伸手覆住眼睛,手心湿润了,拿着手机的手颓然落了下来,兮儿,你知道吗?回到这个充满你的身影的城市,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却不敢回去,别墅公寓,甚至是公司,我都不敢去,我怕自己会崩溃,怕恨死了自己……
玻璃花房外面,锦兮靠在玻璃上。初秋的夜微凉,她拢了拢披肩,身上暖了些。月子里落下的毛病,一到冬天,就特别难挨。
宋清波想了许多法子,都没能治好她畏寒的毛病,每到冬天,看到她裹成棕熊,他眼里流露出的自责与心疼总让她心里难过,其实真的不怪他啊,他对她已经够好了。
锦兮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兜兜的预产期近了,她的身体越来越笨重。医生得知她曾经差点流产的经历,建议她早些住院。
她对医院有种莫名的抗拒,再加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没有住院。
到预产期那天,她都还没有开始发作,她担心,宋清波也担心,休息一周在家里陪她。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安心,情绪越来越焦躁。
她发作那天晚上,宋清波公司里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他连夜赶去公司处理。半夜她肚子疼,以为拉肚子,去洗手间上厕所时摔了一跤,羊水破了,她吓得要命,突然就回到了半年前在荒无的废弃旧车场时那种绝望的情形。
她抱着肚子,拼命爬到马桶边,拿起一个棒棒机,拨打911,再拨打宋清波的电话。还好宋清波早有预见,一米之内都备了棒棒机,高度都是她伸手就能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