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锦兮始终没有出现,躺在病床上的厉唯衍焦灼起来,他频频抬腕看表,怎么感觉一分钟比一小时还长。
“妈,她说过要来吗?”杨若兰不记得厉唯衍问了她多少次了,问完之后,似乎又不期望她会给他答案,呆滞地看着门口。杨若兰真想拿相机把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拍下来,留着以后笑话他。但是看着他这幅模样,她无端的心疼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病房里传来敲门声,厉唯衍呆滞的目光陡然一亮,明明一幅殷殷期盼的模样,瞬间就慌乱起来。不行,他不能让她看见他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慌乱之下,杨若兰已经去开门了,厉唯衍急得不行,最后一掀被子,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乱动的后果就是,胸口的伤痛得他险些晕过去。
杨若兰打开门,看见出现在门外的人时,她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客套起来“老舒,好久不见,我听说嫂子过世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雅雅,快推你爸爸进来。”
“若兰,谢谢你关心,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啊。”
门外站着两个人,舒父与舒雅,舒雅手上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脸上挂着浅浅笑意。虽还是一身素衣打扮,但是脸上却不见哀凄的神色,她笑着比划起来,“伯母,打扰了,我听说唯衍回城的路上出了车祸,爸爸说要来看看,我们就来了。”
杨若兰看不懂手语,一脸迷茫,不过还是笑着邀请他们入内。等舒雅推着舒父进去后,她站在门边,焦虑地看了一眼走廊,此刻她倒希望锦兮别来了。要不这样撞在一起,她心里该又难受了。
杨若兰转身关上门,看着床上装睡的厉唯衍,她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衍儿,雅雅跟你舒叔叔来看你了。”
厉唯衍僵硬的躺在床上,简直哭笑不得。他跟杨若兰一样的心境,在心里拼命祈祷,兮儿,你千万别来!可是他们谁也没料到,此刻锦兮连闯了几个红灯,车子已经驶进了医院停车场。
厉唯衍不得不在杨若兰的帮助下坐起来,向他们问了好。这次葬礼,因为舒父的病情不稳定,他并没有参加葬礼。因为无人帮舒雅主持葬礼,所以厉唯衍才会陪着舒雅送骨灰回白果镇。
此刻打量起来,舒父的神情倒是看不出来有多伤心,杨若兰起身去给舒父泡茶,舒雅连忙走过去,将香水百合放在床头柜上,接过托盘,走进卫生间冲洗杯子,然后烧水泡茶。
杨若兰坐在沙发上,这才得了空打量舒少军。舒少军面容苍老了许多,因为常年躺在床上的缘故,比正常人要瘦弱得多,皮肤也呈不正常的苍白。杨若兰看着就觉得心酸,她说“老舒,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瞧你这样,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若兰,快别这么说,我们同学一场,我不帮你我帮谁,只是连累得你们……,唉,这些年我跟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也帮不了你们。还是唯衍有出息,不愧是震威的儿子。”舒父说完,又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