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唯衍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他亦是一身疲惫,“看护呢,她怎么不在?”
“这大过年的,我看她辛苦,就让她回家去跟家里人团年了,我想着老舒身体好了些,我一个人应该能行,哪知道……,都怪我没用,呜呜呜……”舒母说着哭得更伤心了,老舒掉到地上,当场就没有呼吸了,她吓得不得了,这才打电话给厉唯衍。
厉唯衍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阿姨,您别自责,叔叔不会有事的。”
舒母哭了一阵子后,她拭了拭泪,“唯衍,对不起啊,这么晚让你赶过来。”
“没关系,阿姨,您就把我当成自家人,不用跟我客气。”厉唯衍唇边扯出一抹笑。
舒母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她说“唯衍,前些天我听一个护士说,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来看过老舒,听她形容的长相,好像是雅雅。”
厉唯衍浑身一震,他垂眸盯着舒母,手心都在发颤,“您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
“好几天前,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雅雅,如果是她,她为什么不回来?她这些年去哪里了?”舒母想想,又难过地垂泪,她就这一个女儿,每日思念成疾,若不是老舒还需要她的照顾,她只怕早就已经郁郁而终了。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厉唯衍已经确信舒雅就在海城,她躲着不肯见他,他会有办法逼得她不得不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相顾无言,一直到手术室灯灭,医生率先出来,摘了口罩,他走到他们面前,“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已经抢救过来,观察两小时,就会转入普通病房。不过,他现在可以说话了。”
可以说话了?厉唯衍愣了一下,谢谢过医生,他扶着舒母回了病房。
当年母亲倒腾资金,是舒父牵的线,因此他才跟舒雅认识。妈妈为了打这场官司,耗了四年时间,最后仍旧没有夺回属于她的一切,然而整顿军区时,她的资金链断掉,才使得她欠下一千万的高利贷无力偿还。
这之中,又牵连了许多官员,舒父首当其冲。舒父当年险些入狱,最后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他不知道,正如明明跟他约好了要离开的舒雅,当船开的时候,她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
这些疑问,他憋在心里十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如今舒父能说话了,他是否可以知道一切?包括舒雅的失踪,这些他是否能得到一个答案了?
厉唯衍想到这些,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开始心烦气躁。他突然不想追究十年前的事,不想知道舒雅为什么离开,他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是每当想起舒雅的不告而别,每当想起年少时的那一段深情厚爱,他放不下。所以,他必须找个理由,逼自己放下。
回到病房后,他烦躁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却是越走越心烦。舒母见状,她道“唯衍,快来坐下吧,别着急,你叔叔一会儿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