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刷了牙,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呼呼大睡,这时候梁歌的电话打进来了。
我看着屏幕着他的名字,我知道肯定是那个阿姨看不下去了,又不敢给沈离送伞,所以就打给了梁歌控诉我的法西斯行径。
我懒洋洋地接通,按了个免提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哼着“贵干啊?”
“桑榆,不要发疯。”他冷静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
我快要被他给笑死了“大晚上的不要说教。”
“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他毕竟父亲刚刚去世。任何一个人都需要缓冲的时间,可能你不需要,但是你不是别人,别人也不是你。”
梁歌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我心狠手辣呗,爹死了都不会难过太久的。
不过说的也是呀,我爹死了,我为什么要难过?
他把我捡回去,不是因为他那蓬勃的父爱。是因为他老了,而且良心发现,怕他死后下地狱才把我从国外捡了回来。
如果他还年轻,如果他没有经历过大儿子全身瘫痪,小儿子差点命丧黄泉的人生低谷,他不可能会想起我。所以说我只是我爹良心发现了,用来赎他内心的罪的产物。
他现在看似给我吃给我穿给我钱用,百般容忍我,当然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他想在他死之前洗的白白的,干干净净的上天堂。
人到老了,就会想着为年轻时候做错的那些烂事情弥补,但他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弥补不了的。
比如说我妈,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最终落得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地离开。
用红颜薄命来形容我妈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有罪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遇人不淑,把自己的一生压在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我从很小就跟自己说,我绝对不会重蹈我妈的覆辙,我有着清醒的认识,在这个世界上自我的利益最重要。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以我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告诉梁歌“我前两天头脑发热,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恢复正常了,明天早上我就从你这里离开。至于沈离呢,你就当做没见过他,或者你要把他交给沈鑫荣我也没意见,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他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挂掉了电话,塞在枕头底下,梁歌又打电话来,我本来不想接的,但是他打的不停,我只好接通了。
“如果你是为你自己的事情纠缠我,我会很乐意。”我嬉皮笑脸地告诉他。
“桑榆,沈离和你不一样。”
“他当然和我不一样,如果我是他的话,压根就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的境地。”
我挂了电话关了机,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哪怕外面风大雨大雷声大作,哪怕沈离可能在外面流浪,可是关我什么事。
我高估了自己的爱心和耐心,比如说三天五天了,连个小时我都没坚持下来。
但是我的美梦很快就被一阵浓浓的湿气给惊扰了,然后一个人掀开了我的被子,把我从床上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