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的头发梳了个极其繁复的发型,薛可眼见她拿出套的纯金红珊瑚头面,吓道“嬷嬷这是干嘛?今儿既不出门也不见客的!”又连身叫“阿六!阿六!过会陪我去趟玲珑阁,嬷嬷,找些简单的钗环就好!”
张嬷嬷无奈道“这还没出正月十五呢!娘子急着去玲珑阁干什么?不戴就不戴!我给娘子寻个轻巧点的!”
到底还是给薛可戴了一套穿花牡丹的缠丝发钗,又换了一身绛红的马面裙,阿六在一旁抿着嘴笑。
薛可没好气道“阿六,你也换喜庆点的衣裳!”
张嬷嬷点头道“就是!去年记得做了一套嫣红比甲,就没见你穿过!”
阿六听了,忙说“姑娘,我在门口候着。”溜了出去。
玲珑阁里,薛可倒是惊讶南宫也在。南宫也颇是惊喜,行礼道“许久不见姑娘,今儿倒是有幸!姑娘气色倒是更胜从前!”
薛可也微微欠身“南宫大人一向安好?怎么年节里大人倒过来了?”
“有点新鲜消息,我过来整理下,姑娘在就更好了,这段时间倒是不少新鲜事!”
薛可也颇有兴趣道“我去案上先看看,阿六,去沏壶茶,过会大人好好说说。”
阁里其他属官都尚在假期,二人在各自屋里忙了一会,薛可待手头事情初步整理后,走出屋子,便见南宫已然坐在茶水间,茶汤在炉子上刚刚沸腾。
两人寒暄了一番,南宫道“姑娘此去任府倒是收获不小,任夫人已经退出暗帮,暗帮中也有一小部分退出了,失去了任帮主的号召力,留下的恐怕也没有过去那么忠诚了,对秦王倒也是个不小的损失。”
薛可苦笑道“这倒不是我在任府的目的,也没想到这样的后果。”
太子这边过了午宴,陪着一帮老王爷长公主说些闲话,好容易瞅了个空,指了件事起身告辞。在宫里被各种熏香熏的头晕,出了宫门,今日午后阳光甚好,被寒风一吹,到觉得格外凛冽精神。
回到东宫便直奔抱朴院过来。却见院里焕然一新,廊下挂着红灯笼,窗上新帖着迎春窗花,几个丫头正在铰绢花,用细细的芯丝系在院子里的树枝花杆上,艳光四射,若不是院子里背阴处还有些残雪,简直就像繁花盛开的夏日一般。太子不由问道“你们在干嘛呢?”
“回殿下”一个丫头笑盈盈俏生生的回道“奴婢们在铰花呢,将这些花木妆扮上,好让殿下和娘子看着喜气!”
“娘子?”太子心下正疑惑,张嬷嬷从廊下走过来行礼道“太子爷,是老奴让她们改口的。爷昨晚歇息在抱朴院,娘子以后就不是客居在东宫,再叫姑娘可就生分了,所以老奴就自作主张,让她们改口了。爷觉得可还妥当?”
太子忙问道“姑娘知道么?怎么说?”
张嬷嬷笑道“娘子脸皮薄,自然是不好意思,这不带着阿六躲到玲珑阁了。不过老奴瞧着,娘子也没拒绝,心下也是欢喜的。”
太子心里这才安定下来,又回味出一丝丝的甜来“娘子说什么时候回来么?不用了,我去玲珑阁接娘子。”他自己叫了两声娘子,又觉得从未有词如此顺口顺心,不由咧嘴道“嬷嬷,你改的好!大家伺候的也好!从今日起,抱朴院每人的月银翻一倍!”
院子各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在众人的谢恩声中,太子踏步去了玲珑阁。
玲珑阁中纸张卷宗甚多,一直有规矩不能生明火,虽然屋里烧着地龙,到底还是有些清冷。
太子过来时便看见薛可双手握着暖炉,有些畏手畏脚,心里便莫名有些怒火,看到一旁只有南宫,更是不快,道“南宫!既然你来了,怎么不知道找人先将屋子收拾的暖和些!娘子身体畏寒,比不得你胖。”
南宫见太子来了,忙起身行礼,先是被批评的有点懵,再听太子的话语,更加摸不着头脑,偏着头看着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