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点了点头,自顾自的上前松开拴绳,翻身上车,将马绳牵在手里,朝着二人努了努嘴,示意上车。
大师兄和三师兄互相看了一眼,想说点什么,但看这老仆的动作,大概也能猜懂意思,便不再废话,直接上了车。
马车退出来,再次回到并穿梭行驶在喧闹的街头,弯过来倒过去,大师兄和三师兄认为此时不方便多说话,便只好掀起窗帘,打望起来街边的风景。
“哦?醉芳楼?”
“‘看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三师兄指着刚刚转角处一座装饰淡雅的楼阁,对着大师兄眨了眨眼睛,窃笑着说道,“我想,如果小师弟在的话,他一定会说这样的话,然后哭爹喊娘一般的求我陪他进去呢。”
大师兄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不过是跟十一师弟待了几天而已,你什么时候竟沾染了他那种整天没个正经的习性”。
其实三师兄说的没错,李未远如果来了这里,一定会去这座“醉芳楼”闯上一遭,倒也不是他真的爱好这口,而是他好奇,好奇古人常说的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诗句里的“把酒临风喜洋洋”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一阵沉默过后,马车停了,只听得外面老仆低喝一声:“二位下车吧。”
一下车就看见一个气派的红色木门,正上方有一横牌匾写着“礼尚往莱”,
大师兄和三师兄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过来,原来之前去的不过是莱家的分家小院,这里,想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莱家大院。
但看样子,七师弟莱青硕明明是隶属于分家的子孙,何以要惊动到要来本家?
事情果然不简单,大师兄心里暗暗想道。
莱家并不闭门,想来他们应该也是乌镇的一个大商户,常常有人往来的缘故,
老仆上前与门口的佣人攀谈了几句,看起来两人很是熟识,然后他回头招呼大师兄和三师兄进去。
一踏入大门,大师兄便仔细地欣赏起这座莱家大院,整体上应该是个竖井式聚财型的四合院,院内房屋给人的感觉是——设计精巧、工艺精细,结构装饰看上去绚丽精致、雍容典雅,比如穿廊上的斗拱、额枋处的木刻,柱石和墙面上的石刻装饰等等。
这座大院扔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堪称是“豪宅”,但在乌镇这座富有的城市,也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大师兄粗略算了一下,前院加后院,厢房、耳房数量很多,容纳个三、四十口人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来到中庭,这里的院子很大,种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树木。
院子里有个小亭子,有两个人正坐在那里下棋,见到来客,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这边。
老仆轻抬手,示意大师兄和三师兄在此等待,自己转身走向下棋的二人,恭敬地作揖,侧耳说了几句话,并递上一纸东西,应该是七师兄的遗书。
下棋的二人仔细看着那封遗书,过程中似乎并没有说话,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大致看出其中一位是个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腰间别有一把银色佩剑,另一位是个白发老人,一身白色长衫,左腿上斜放着一根由铁木混合制成的拐棍。
别过头跟老仆吩咐了几句话,那位白发老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拄起拐棍往正房的方向缓步走去。
老仆则走回到大师兄和三师兄跟前,对着三师兄说道:“莱老爷有请蝉鸣寺第三弟子到正房一叙。”
说完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三师兄点了点头,顺着方向迈开脚步。
大师兄很奇怪,为什么不叫身为蝉鸣寺大弟子的自己进去,而是选择了三师弟,
当然,这倒不是说伤了他的自尊心,他不是会有这种想法的人,他只是觉得奇怪,这有点不和常理。
所以他装作好像完全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