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下的新娘明显全身僵硬,在听到菩桃的话后她就越发站的笔直,丝毫不顾及所有人的目光,就那么无所动作的站着,仿佛只要再有任何一个声音就能让她做出下一步动作。可菩桃的嘴被御林军给堵住了,他在奋力的挣扎中被请了出去。全场的人都在屏息凝神围观着他们,深怕呼吸的太大声就会错过了任何一幕精彩。他们紧张的等待着,甚至手心中拽出了汗来。
司夜离也在等着阿月拜堂,他捏紧了手中的红缎,眸底暗沉深不可测,周身森寒。他在隐忍,原本美好的婚礼一再被打扰破坏使他的耐心耗尽,等待原本就是个煎熬的过程,他虽说过将决定权交到阿月手中,但其中话语威胁成分不得不令人忌惮。他不是在逼阿月选择,而是根本就没得选。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良善之人,就连那不得已的良善都是做给人看的,又何况是在她的事上,将他逼到耐心全无,那就怪不了他出手了。他素来是个不善于表露情绪之人,更何况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但为了将这场婚礼进行下去,他不觉得自己还能忍。
就在司夜离有所动作之前,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阿月缓缓弯下了腰行礼。众人看不清红盖下她的情绪表情如何,只知道她动作行云流水,哪里像是被干扰之人。若说情绪无波动还是有的,就在菩桃说出那句话时,阿月有一瞬间的怔忪,她脑中有过动摇,但最终她什么都没做。菩桃的话或许只是为了想将她引出去,苏映寒的武功如何她很清楚,即使能伤得了他,又怎会将他伤到那个地步,况且还有一众誓死护卫他的人在身边。阿月不知道的是那些人在反对苏映寒营救她的计划后都被他给下令遣回了北魏,随着他的人并不多,又在司夜离的命令下都被御林军给铲除了,最后才会害得苏映寒重伤不治。可她若知道又能如何呢,抛下一切随他而去吗?还是要替他手刃仇人?
阿月面色从容,无波无动,就是她对彼此最好的交代。既然要分开何必还要藕断丝连,牵扯不清的后果就是伤人伤己,她已无力改变,就让那些曾经的美好随风而逝吧。
司夜离大抵也没想到她的情绪会如此平静,他猜不透她的心思,同时他也不想猜,不想去深究其背后两人隐秘的情感,那只会让他增添烦恼,无端难受。只要她还肯回到他身边,他们多的是时间重新开始,即使她会怨他憎他不肯原谅他,他也不要放手。
他弯腰拜下大礼,伯恒继续念道“二拜高堂。”风波过后,场上宾客重新展开笑颜,连隐隐担心着阿月的杜丽娘都将拽紧的手放松下来,她也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她是矛盾的。一边是期望阿月能得到幸福,一边是希望她能快乐,然而这两样能给她的却是两个人,如何不叫她心生纠结。她满心寄托着苏映寒能和阿月在一起,只因她觉得只有他才能给阿月平淡生活,他们都是从轰烈中趟过的人,并不在意一段感情要有多刻骨铭心,越是激烈的情感到最后越像绚烂的烟花,只开在瞬间。历经繁华后,唯有平淡才是最真实的温暖。她找到了那个能温暖她的人,但像她这般能在千帆过尽后还能找到最初的那份美好是很不容易的,其中历经了多少岁月洗礼苦痛又有几人知,她自然就不希望自己的好友也走她的老路。虽说人生最美莫过只如初见,然而谁又能说错过了初见就遇不上能善待自己的那人呢!成长是个很苦痛的过程,只有长大了才明白许多事都没有想象中美好,这世间也并非只有非黑就是白。人世走一遭,受过了诸多的委屈后才懂得对世事的妥协并非是软弱,而是成全更好的自己。
杜丽娘轻轻叹息了声,无论过去如何,如今既然阿月选择嫁给司夜离,那她就给予最好的祝福,若他对阿月不好,那她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着她。
两人缓缓转身,对着虚无的高堂叩拜下去。今日虽未有父母在场,但满堂的宾客皆是他们的见证人,为给阿月惊喜,他甚至还准备了特别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