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虽是一国之母,但臣妾首先也是个母亲,若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了,谈何当这国母。”魏后情绪激动地抓着魏帝皇袍一角。
苏映寒本不该在这时插手此事,他即便什么都不用做也已经稳赢,反之到会再次将自己陷入危险,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苏映寒前来拉魏后起来,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事情已然无转机,也是他咎由自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害得魏后跟着受连累伤心。
“寒儿,你求求你父皇,母后求你了,你父皇动了杀心,他想杀你皇弟,你就当为了母后,能不能去求求他?”魏后哭泣地哀求,对着这个居高临下的王者她此生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的恐惧,她怕就这么一放手,放走的就是她儿子的命。
“姬典。”魏帝无视魏后的吵闹命令道“此次皇城守卫朕就派你全权统领,禁军、亲卫军、紫鹰军全由你调遣,势必将贺青彦捉拿回来,保卫城中百姓。”
魏帝的绝情彻底刺激到了苏映抑,他推开苏映寒,护着哭泣的母亲就要拉她走,既然他们都那么决绝何必还要再求,他想杀就让他杀好了,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然魏后哪里肯听他的,两人推搡间魏帝骤然转过身来一脚踹去,苏映抑站立不稳一脚踩空,就向着大殿的玉阶滚下去,玉阶并不高,但两侧阶口均放着两顶铜制的香炉,塔型螺旋状,重达数十斤。苏映抑跌下时头撞击上铜炉,发出了好大一声响。魏后惊呼着扑下去将他扶起,看到他额角流下的大片血渍沿着脸颊很快就染红了半边脸,吓得一时只记得叫巫医。
苏映抑恍恍惚惚地爬起身,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头晕目眩,胸口发闷,他未免魏后紧张甚至还安慰道“母后别担心,儿臣没事,真的没事。”他踉蹡着走了两步,身子暮然向下直直栽倒,唇角残留着一丝似恨,似嘲弄,似释然,似安抚的诡异笑凝固住。
魏后倏然跪倒在苏映抑身边,嚎啕大哭起来,手足无措地哭着叫喊他“抑儿,抑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母后,你快醒醒……”
然而苏映抑最终还是没能醒来,在这场他一手主导的纷乱中匆匆落下帷幕,撂摊子给人。巫医被魏后抓着不放,她始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定要他救苏映抑。巫医无奈地叹息道“还请皇后娘娘节哀,二殿下已经去了,微臣无能为力,殿下头部受重创导致流血过多,而先前又受了剑伤本就失了许多血,一时血脉无法供应入心脏,导致心跳骤停。真的不是微臣不想救,而是人死不能复生。”
众人皆被这一波接一波的惊吓刺激的无从适应,连伟岸的魏帝都踉蹡了几步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似是不可置信般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映抑,他真的没有呼吸了吗?他一遍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身为帝王他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生杀予夺向来只要轻启唇瓣就能操纵他人命运,生与死他都见得太多了,可这一次他却要亲自送走自己的儿子,这种心情没有办法形容,也无法去体会。他是痛恨苏映抑的不争气,也动过杀念,但他之所以一直没开口将他诛杀是因为他还在动摇,他可以将他贬成贫民,也可以夺去他所有,却并非真的想要他死。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死了?
苏映寒一时也不知所措,心情很复杂,他与苏映抑之间表面上虽斗得你死我活,但其实苏映抑没有一次能赢过他,他心里很清楚不是么,其实何必非要将他逼入死地,无非是怕他不死心还要不停重蹈覆辙,可这样的结果难道他就开心了吗?他也说不上来,尤记得小时候他尚不懂事时有一次撞到他下学,哪顾什么君臣礼仪,屁颠颠跑到他身后新奇的叫他“哥哥、哥哥。”后来为这事还被国子监给训了,说他不顾纲常不懂规矩,连见着太子都不行礼。但他还那么小哪里懂规矩是什么,母亲是魏后,向来只有别人给他行礼的份,他不懂,除了父皇外这世间还有谁能让他弯下尊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