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兰晴语将架子上摆放的瓷器摆件通通扫落在地,房中能够砸的东西都被她砸碎,紧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房中传来不小声音,吓的云朵赶紧找人将房门撞开,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地上到处都躺着碎裂的瓷片和诗轴画卷,还有许多盆栽花草泥巴,桌椅也是东倒西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架。云朵惊诧的赶紧捂住嘴,忙将府卫等人都赶走,绝不能让他们看到兰晴语这个样子。而兰晴语呢,云朵找了半天才发现她瑟缩在角落里,整个人都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胸,将脸埋在双膝间,显得无助和孤独。看了这样的兰晴语很让云朵心疼,她是看着她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自然也清楚其中付出的辛酸和苦痛,可相爷怎么就看不到呢?
“夫人,奴婢扶您起来吧。”云朵说着去拉兰晴语,她整个身子还在抽噎,想必是不想让人看见哭的太过伤心。
其实早在他们进来时兰晴语就听到了,她只是不想搭理任何人,她也想任性一下,偶尔恣意的随着自己的情绪走,但冷静过来后,想起方才的失态她就有些懊悔。兰晴语拿起云朵递给她的绢帕拭了拭鬓角泪痕,云朵又将她搀扶到床榻上,倚着榻沿将满屋子狼藉看在眼中,她的眼神一点点沉寂下去。
云朵也不敢让人来打扫,只得亲自拿了簸箕扫帚,才刚折返回去就有侍女来揽香阁面见兰晴语,这个侍女也是兰晴语嫁过来时从兰府带出来的,兰晴语只安排了她这个贴身侍女跟着,余下的都被她打发去阁中洒扫。云朵认得,都这个时辰了她过来做什么。
侍女低着头给兰晴语请安,兰晴语见到是她,忙恢复了一贯从容,侍女瞥眼被她弄乱的内阁眼珠转了转,只恭敬道“夫人,老爷让你明日回府一趟。”
兰渊让她回府,这么突然?平日里她回娘家时他到也会在临走时叮嘱她常回去看看,说她娘近来身子都欠安甚是想念她,那些不过是兰渊的托词,借着机会同她拉拢关系,顺便再向她打探一下司夜离的情况。她这个爹想攀龙附凤的心思彼此都再清楚不过,只有她嫁的好能被他利用,她才在兰府有价值活下去,否则就像小时候那样被大房的人欺负。
“知道了。”兰晴语应了声将人打发。她眉宇紧紧皱起,兰渊无缘无故叫她回去准没好事,她回去的也算频繁,好歹她现在也是相国夫人,一来能镇压他们,不让他们为难她娘,二来也能看到他们羡慕嫉妒恨的样子,让她郁结的心里舒坦不少。就算兰渊不说找个时间她也会回去,她在相府多数时间都在无聊中度过,还不如回府去看看她娘陪着说说话,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人来传话?莫非是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睦的消息传到了他耳中?也许吧,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些年他也从来没有一次陪她回去过,都是她在找借口掩盖,早就瞒不住了。再说相府耳目众多,单她这揽香阁就带了不少兰府侍女进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自然就有多少张嘴能出卖消息。且她成婚三年多就算对外一直谎称他们夫妻关系如旧,但她肚子始终都没有动静,外界众人又是怎么说她的,这些难听的话她都可以当作没听到,然而事实是即便她想替他生孩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他根本不会让她有机会近身,如今他们撕破脸皮,就连那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幻灭,她还有什么勇气再在人前强颜欢笑的撑下去?
窗外夜色深浓,沿着喧哗景色一路走到迷离黑暗,在相府有一处远离庭院楼阁隐在密林深处的祠堂,这处祠堂造型古朴典雅,曲径悠然,四周皆有不少府卫把守。祠堂外有一重高大石门遮挡,过了这重石门才能进入看到怡然景色。重门边有两只瑞兽守护,笼在夜色下看着分外气势凌人,石门下只挂了两盏红色灯笼,隐约绰影重重。遥遥地就有府卫严格守卫着,不得有旁人进入。暗影中有一人着一袭纤尘白衣,以斗篷覆面,将大半张脸都遮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