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的话犹言在耳,他的柔情和呵护是那般的小心翼翼,而她被做为一颗弃子却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不,她一定要活着,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她又怎能死呢!
意志薄弱间她忽然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正是这份怨恨支撑着她,让她熬过了蛊虫的啃噬。像是从海水中被人捞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虚弱的抬起头来,看着远处明晃的烛灯,终于熬过了一阵。她靠着冰冷的铁柱,喉咙干涩的厉害,等着体力慢慢恢复。
期间守卫来看过她一次,见她并无什么异常竟是有些吃惊,那是她在熬过了一波蛊虫啃噬后,除了虚弱疲软外尚有气力来冷眼看着他们,这使得守卫吓的忙去向上头禀报,还以为她有什么过人的毅力。还记得那守卫去向芸罗告禀的时候,被委以负责此事的芸罗正直心情大好,忙着在祭司院中挑选合适的人接任,好早点卸去她大祭司的职责。
守卫战战兢兢地回答,都是按照吩咐去办事,也是亲眼见着那个丑小子将水喝光的,那蛊虫就被融在水中,只要沾染了人的血液便再难剔除,这事断不会出错,那究竟她还为何好好的?
芸罗暂忙手中事,心中也是甚感好奇,莫不是蛊虫有什么问题?蛊虫被祭司院当成是神虫来祭养,要求非常严格,常人难以接触,一直是由大祭司亲自养护着,到是许久都未对谁用过,在交由下任祭司前她还是要确保不出问题的好。想罢,芸罗便与守卫去地牢走了趟。
曳地的长裙经过冗长的走道径直通向地下,镶嵌在墙上的烛灯灯火通明。芸罗只身一人随着守卫步下地牢,地牢中虽有灯火却还是阴森诡异的很,她双手交握着力持镇定,身上却还是免不了出了层细密的冷汗。芸罗挺直身躯,守卫在前面给她开路。
“阿罗?是你吗?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突兀的声音自芸罗的左侧传来,她这才像是想起来这里还关押着何人。她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似未曾听到他的叫唤,径直跃过他的牢房往前,可就在这时男子的声音忽然又响起,带着点愠怒的责问“贺芸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以为你能嫁给他吗?他不会爱你的,只有我,只有我从始至终都……”再不复初时见她的惊喜。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折返回去的芸罗一巴掌打落,男子双手抓着铁柱,身子都在伫栏下,哪里会想到芸罗有此举动,躲避不及就吃了她一掌。掌声清脆,同时也将他的话打断。芸罗挥手禀退了守卫,此时守卫哪里还敢不识抬举,这二人也是旧识了,说上几句话当是无碍,想着芸罗即将要成为太子妃,这点面子总要卖她。
“你想说什么,爱这个字你配吗?苏映抑,你以为你还是谁,北魏二皇子吗?你大概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你早已不是什么尊贵的皇子,而不过是个卑微的阶下囚,任何人都能践踏的失败者。”芸罗一改先前的温顺,在苏映抑面前的女子那么陌生,却又仿似那个才是真实的她。
清晰的五指印被烙印在苏映抑的脸颊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芸罗,他素来是知道芸罗为人的,不过是太过善于伪装,只是没想到当有一天她在他面前撕开虚伪的面具时,却让他难以承受。
阿抑,你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是大祭司,祭司不能嫁人,除非你有一天能有权利擅改这皇权,废除祭司不能嫁人这条制度,那我便同你一起,否则你有什么权利去阻止我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但是怎么可能呢,北魏的皇权自古便落在嫡长子手里,怪只怪你出生的晚,时不际命,你我只能认命。
所以你为了摆脱自己的命运才会想要嫁给苏映寒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爱着你,为了你我能做任何事。只要你肯帮我,我就能让苏映寒身败名裂,既然要改皇权,那就索性逆天改命,让我们去彻底改变北魏,成为我们想要的样子,好不好?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低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