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澜紧闭双眼双手交并合十,心中振振有词的默念,她念了会儿见朝夕仅是望着河中的花灯出神,转头去问她“小姐怎么不许愿?”
朝夕淡然看着水面上飘荡的花盏,满目水光中同时也倒映着她疤痕交错的颊鬓,那抹白色的影子似夜幕下孤独流浪的野鬼,她这副尊容鬼见了都该怕了吧。她自嘲地扬起唇角,伸手抚上脸颊,她在这尘世间可不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么。
“我没有心愿。”她看着清浅的河面,笑容越发浅薄,笑里藏着一抹令人心疼的悲伤。
男子的脚步一滞,景观树将他的身影遮挡在其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背在身后的手倏然握紧。他看着月光下披散了一身风华的她,似乎越来越透明,仿佛只要轻轻触碰便会随风飘散。他的心一紧,有股窒息般的疼痛从每一处毛孔扎入血液中,只要他一呼吸就能感觉到,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再不能无视这段感情。有些人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入了心里,或许从开始注意的那刻起,或许从算计的那刻起,就已然打开了他的心门。他可以不承认,可以欺骗别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是了,看着她痛他竟比她还痛,伤她那么深那么重,相识起到现在从未给过她什么,他又怎还能奢求她别放弃呢?就算是再炽热的心都会被他给捂冷,况且他真的什么都给不了,又何必给了她希望再令她失望呢,他们终究是缘浅吧。他转身慢慢往回走,也许这才是对她最好的,现在她只是伤心终归会好的,伤痛总会过去,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独自舔舐的伤口不需要他的参与,她的生命里没有他只将更好,而他终会成为过去,不值得她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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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是在翌日晨起时来到陈三帘帐的,她想过哪里都没有陈三这更僻静的。陈三见到她时脸上还是颇为诧异的,许是没想到她竟能同意,往她身后瞥了两眼确认无人后方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嗓子,请朝夕入内。朝夕明知他在看什么也不戳穿,只当不知,调侃道“陈太医还在等什么人吗?”
陈三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他在看司相有没有跟来吧,毕竟是自己妻子,身为丈夫应有的关心哪怕是敷衍也是需要的,况且他看两人感情不错的样子,如今到有些看得云里雾里了。
“微臣正是在等着夫人呐。”陈三被朝夕盯着也不好不答,随口搪塞了过去,清了清嗓子道“夫人当今女中豪杰,不愧是有将门之风,微臣替黔郡的百姓谢过夫人救命之恩。”
朝夕摆手止住他再继续说下去,那日司夜离跪她的事虽说外人并未看见,具体情况不知,但难免会产生好奇,继而就对她做出这番举动来钦佩不已,然她本不是什么好人,做这些实属无奈,那就更听不得这份虚伪之说了。只对他道“客气的话不必多说,需要我配合什么尽管提,但我有两个条件还望陈太医能答应。”
“夫人请说,微臣能做到的绝不推辞。”陈三做了个揖郑重其事承诺。
有他这句话朝夕就放心了,她眼神掠过桌案上摆放的药草温言道“一,我从今日起就住在这帐中,直至不再需要我,在这期间我不希望有人能进得这营帐,无论是谁,可否做到?”
这句无论是谁自然也包括了权利最大的相爷,陈三听出弦外之音,略一沉吟深思,且不说他俩发生何事以至于宁朝夕会说出这番话,可以猜测的是两人之间必定出现了问题,莫不是相爷不同意她是背着来的吧?陈三不能猜,猜了只会更加怀疑,而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
他点头道“依夫人之言。”
“二,陈太医取走我的血不能过多的研究,就算因产生怀疑而发现了什么也绝不能将我的事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其他太医。也就是说我的血只能通过您的手,可否做到?”她眸光坚定,逼仄地盯着陈三。她知道陈三定会因她的话怀疑,就算她不说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