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好友相见像隔了千山万水,彼此的心中都有太多的想念。晚晚的眼底像隔了层帘幕,有雾气不停的往外冒;而朝夕的眼底深沉似海,隔着太多的情愫。
帐帘不知何时被撩开,指骨清隽的指尖停留在帘帐上,同时也止住了一室的星光。
“不是不让你来嘛!”晚晚低垂着头,言词间有着少许的娇嗔和谴责,因实在太过虚弱,连那丝谴责经她唇齿间溢出都有了撒娇的味道,缱绻软语,很是好听。
哎,晚晚平日里温雅大方,谦卑有礼,进退得宜,难得有这一面表现,果然生病的人都跟孩子一样。可谁说她这样不可爱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被隔离在这一点消息都不透,不止我急就连叶大哥都很是担心。再说我若不来,哪里能看到你憔悴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又有谁来好好照顾你?多少医者不自医,说的就是你们这类人。”说罢,朝夕往她身上掖了掖被角,摆明了要在这里耗下去。
晚晚无声叹了口气,这个女子是真的傻,她从没见过比她更痴的人,总有一天她会被她的这份痴傻所伤。人世间的感情本应只该浅谈辄止,一旦动了情,无论哪种情,必定为其所伤。
“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说话之人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严厉几分沉肃。
这时已有人背逆着光在他耳畔轻声附耳说道“夫人来了营地。”
他只是浅淡冷笑了声,这不人正在此吗。流锦随着他的视线望向帐内,随即默默地走了,看来也不用他禀报了。
朝夕哪里会想到会在此碰上司夜离,着实被他吓的不轻,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过程,不过就算她解释了那人也未必想听。想来他能出现在此定是有人已经汇报了她的行踪吧,真是什么都难逃他法眼。既是那人来逮她了,朝夕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破罐子破摔,要找麻烦找蕙平去。
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哪里,正是知道才要来。”
司夜离是真被她气到了,永城再不安全都要比这安全,可她那性子哪里是能劝听的,随她吧,也只能随她了,吃了亏才能长记性。他拧了拧眉,她总有气他的本事。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按理说宁浩老谋深算,事事谋划周全,怎么教出个女儿这么难搞。
“夕儿,你别和相爷吵。”晚晚劝阻道。说这几句话已是气若游丝非常吃力,她虚弱的闭上眼,压下喉咙间的不适。
“晚晚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朝夕急的将她扶躺下,才躺下晚晚就用力推开她,扶着榻沿呕吐不止。她其实吃不下什么东西,吃了也都是吐光,胃里只有先前喝下的苦涩药汁,混合着胃液,吐了一地的酸水。她不经意间袖臂撩起的地方布满了红疹,有几颗已经溃烂,脓液的汁水布在她白皙清秀的手臂上,看得朝夕眼眶泛红。
“叫陈三来。”司夜离命令道,他面色沉郁,隐含怒气。
“相爷莫要靠近,夕儿你也离我远点,不要被我感染。”晚晚的话止住了司夜离的脚步,他站在门口,光影将他挺拔的身姿笼罩其中,分辨不出他的面容。他将朝夕拉离开,扣着她手腕,他的腕臂力道沉稳,大的好像要将她捏碎,容不得她挣脱,扣住的肌肤上渐渐泛起深红一片。
陈三几乎是跑着来的,小老头累的气喘吁吁,他本在帐中研药,早将衣衫整理好准备着就寝了,听到传唤又更衣又净手的,此刻已是精神抖擞,连那最后的一丝倦意都消了。
将晚晚扶躺下,又携了另一名医女打来热水擦洗吐脏的脸颊手臂等。陈三取出箱中的银针弯腰查探晚晚吐的污秽物,再翻看她双眼,最后替她诊脉。
帐中泛着一阵阵恶心的臭味,医女蹲在地上擦拭干净,又去取了衣裳备着供陈三诊治后给晚晚换上。
“师父,又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