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她素来不受他管束,便是见着了应也不会惊讶,最多是无奈。
素指撩起帐帘一角,不远处有火堆燃着烟火,升腾入天幕,被风吹散。也有不时走动的侍卫持着刀剑穿梭在各个帐篷间,或有太医拿着药箱穿插其中,医女捧着药碗来去匆匆。嘈杂声零星的传来,听不真切。唯有她这尚安静。
从帐篷中走出,走了一会她发现不是因为她这里安静,实在是她离的太远。又走了一会,见有侍卫成三围绕在一起,纷纷低着头,对着底下冒烟的火坑不知在捣鼓什么,想必是火太小了。朝夕走近了,想问问看营地现在的情况。
谈话声是这样的,“好了没有,哥几个等着回去回话呢。”
“别急,催什么,你们困我也困啊。”
“好了好了,快用土埋起来。”
这话说的涵养太高,朝夕愣是没听出来他们在做什么。为套近乎只得问道“几位长官这大晚上的不知有何事繁忙?”她这问话也颇有技巧。
谁知人家许是被她吓着了,并不领情,转过头阴测测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咯噔一下,怪毛骨悚然的。
“你这女人没事站在我们后面吓谁啊,没看到我们正在焚烧尸体么,是不是新来的这都不懂。”说罢,几人又转过头对着冒烟的火坑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默念着“莫怪莫怪”等字符。
朝夕的脸有那么瞬间是惨白的,双手冰冷,汗毛竖起。她哪里晓得他们是在烧尸体,她也不是没看过这玩意儿,可这毕竟是月黑风高的大晚上,莫名被人说了这么句话,可想而知她的受惊程度。
“看把她吓的,这天天的都要死好几个人,有什么好害怕的,今天看到的指不定明天就没了,这场瘟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哎……”一个说罢叹了口气。
另一人道“若非怕尸体会传染,相爷也不会下令烧了,死都死了还死无全尸怪可怜的。”
“是啊,我们这些人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他们说着已然走远,余留下仍在冒烟的火坑,渗着阴沉沉的黑色火苗,怪为瘆人的。
他们说的对,在这里的人要随时做好死的准备,那他呢,是否也能了无牵挂的看透凡尘?无论他看透与否,那里面唯一能肯定的是没有一个她。罢了,说好了不强求的,又在记挂什么呢。既然来到这里,总归要去看看晚晚的,哪怕只是替叶裴回个安心也是好的。
顶着医女的身份行事非常便利,通常见到她之人也都客客气气的。所以基本没费力就找到了她所在的营帐。那是个小营帐,居中,周围搭建了不少烧火煮药的帐篷,紧连着几位太医的住所和摆放药材的库帐。闹中取静,安居一禺。浓浓的药香弥散在空气中,抵盖了消毒用的刺鼻味。帐中并未见其他人,只有一张矮榻和简单的桌椅,角落里堆放着几个火盆,有的燃着炭火,有的则烧着熏艾的药草,并不缭人,甚至都闻不出味来。
矮榻前工整摆放着一双女子的绣鞋,榻上盖着厚实的棉被,距离有些远她看不出几条。可这种天居然要用到棉被,说明榻上的人真的病的不轻。许是盖的太多严实,一时之间只能看到棉质的软枕,以及那盆开的娇艳的佛铃花摆放在床头小凳上。白色小巧的花瓣上沾染了几片尚未干的露珠,花径插在琉璃瓶中,涓涓的水流滋养着水分。闻说佛铃花极为难养活,离了土就只得活上一两日便枯萎。她一路走来并未在路上见着这种白色的小花,花瓣上又怎会有露珠呢,难道是现在采摘来新鲜的?
花香若有似无的传来,有着镇静作用。她的思绪有些飘远,不期然想起与晚晚的相识也是因为花。
床榻上传来翻动声,背靠里侧的女子终于翻了个身,露出容颜来。不知是睡不好还是疼痛厉害,她虚弱的睁开眼,感受到床畔有人,并且那人的气息非常幽淡,有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