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离敛下双眸,回想起他当初之所以向西凤帝求亲娶她还有一层意思,他既不想在兰晴语面上为难正妻之事,又在不得不娶了她的情况下,正好有那么个人可以先解决了他的困境,他又何妨不利用一下,于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况且伤害了她他的心里也是没有负担的。原以为就这么与她不咸不淡的相处下去,适当的时机再将话讲清楚,总归是两个互相讨厌的人,她若明白前因后果就算再不明事理吵闹,他终也是有法子来治她的。可他如今不过是不经意的提了提,她的表现究竟是令他满意还是不满意,那半开玩笑的话不知是当真还是作假,他竟是对此有了期冀。如今这么问,是想要听到她如何回答。这么想着,心底竟有了丝不安,仿佛她接下来的回答会直接影响到他今日心情的好坏,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那种未知的迷茫会令他隐有担忧,但不会过多的害怕;他一向是个做事谨慎而有计划的人,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可他有时也会感觉到疲惫,这样按部就班的为了目的而活着,仅仅只是活着。从何时起她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苍白的人生中多了一缕亮光,这束光时淡时明,他有时也会想要抓在手心里让它只为自己而璀璨生辉,可更多的却是理智与情感在拉扯,让他不能靠近。
朝夕没想到司夜离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她想不想都是一样的,况且那日她已经做了表态,不光是为看热闹的人给了个戏料,更多的也是她心底的想法。她私以为这件事在她这里何须重要,那他又何来这一问?
身后结魄幻术等人已被司夜离甩的很远,他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两人极有眼力的没再跟上,反是维护着一众秩序,不打扰那两人的相处。他们的主子似乎变了,至于到底哪里变了他们暂时说不上来,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喜欢这种改变的,至少有了点人情味,不再是不食烟火般那么让人难以亲近,也不再只以工作为重,日以继夜的替皇帝处理着西凤大小的事物,枯燥的就像个木偶般,连带着他们都一起跟着没日没夜的忙,有时候还真希望这位冷面主子能陷入一段感情里,那该是怎样令人臆测的画面,不过他们也只敢想想,面上是绝对不会说的。主子自制力一向比别人强,就算是感情也不会让他失了心智,看看那两位小主就知道了,这种事主子自是清楚该如何处理好,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唯一心中有些疙瘩的是宁朝夕的身份,他们怕主子届时真对她有了感情而对宁浩手下留情,毕竟在宁浩这件事上太难处理,会直接导致两个人敌对,而且就算宁朝夕不夹在他们之中,单是想要保她一人,已是困难重重,这些都是夹在两人中的难题,想必主子会考虑清楚,他们就不需要瞎操心了。
夕阳余晖洒下,远处迎着霞彩渐行渐远的两人恍如融进了光里,披着一身绯红缱绻的画面令人看花了眼,脚下是高矮低丛的草枝,像是被洒上了一层金光,映衬着他们的背影,婆娑如霓,斑驳悱恻。女子眉目如画,精致而秀美的下颌微侧着头,似在想着心事,又似要呢喃自语,眼波灵动间自有一股气韵,宛若寒潭中的清泉般汲汲诱人,而身后的男子则一身风华,俊美如斯,神情高贵如谪仙,身姿清冷,一颦一足间皆是气度。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自有股鹣鲽情深的意味,亲昵的举动也是浑然天成,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扭捏和做戏,自然的就像是寻常夫妻。
凡是看到此情此景之人,心中莫不都感慨着。坊间一直流传着宁侯之女才貌皆无,以破败之身嫁给当朝国相,令当世哗然。实以是以宁侯的爵位压着才有了这桩婚事,若非是这女子好命出生在这种人家,岂非是高攀就能攀得上的,就是民间的唾骂声也足以将她淹死,时至今日仍有人对此事忿忿不平,极尽谩骂之能事,来诋毁这位好命的女子。若非碍着国相府和宁府的势力,这位相国夫人又是极为的低调,随便大街上一走怕是就会遇到寻衅滋事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