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朗朗晴空,清风微薄,玉雪邀了他们一起游山玩水,早早就派了人等在园子门口恭候。对于能出府朝夕是万分欢喜的,欢喜之余她也不忘最好能趁着空隙去寻芳阁说一下,她自己是脱不开身了,但派芷澜还是有希望的。她和荀子墨当初在签合约的时候可是将她的身份老底都给出卖了,为的就是荀子墨怕她逃了,当时荀子墨一脸莫测的望着她,像是早就猜到了,果然是只狐狸。但他眼光不错,竟然敢和她合作,除了胆量,也有几分眼识。冲着这一点,她不想失去这位生意伙伴,当然更不想他拿着欠据和合约去找司夜离,那样她会死的很惨,相信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做,但自己失踪却也是事实,还是希望他能明白些她的苦衷啊。只是她在意的,如今不是这件事,而是昨晚恍然踏梦而来的幕僚先生,就像是一场最美的梦,如过去做过的每一次一般,不期然出现在她面前,又在她想要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真实时,徒然的离去。
昨晚她失眠了一夜,辗转反侧,吓得芷澜以为她是伤势过重,担心了一夜,也没怎么睡好。她当时满身伤痕,衣衫破烂的样子回春暖阁时,确实吓坏了众人,若非她在府里,还以为她又被人袭击了。她唇瓣溢出傻笑,眼中却噙满了泪花,问了她好几次,直到替她清理完伤口上好药,她依旧呆滞的予人摆弄着,芷澜觉得不寻常,很不寻常。
小姐怎么每次出去都弄一身伤回来,且每次的伤越发严重,也是她不好,只顾着害怕自己逃了回来,忘记将她留在那个恐怖的园子。是不是园子里有什么打伤了小姐?又不像,她的身上只有皮外伤,没有内伤,还是她内力浅薄,查不出她的内伤?
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心事熬到了天明,彼此顶着两个黑眼圈,芷澜焉耷耷的,朝夕却还好。像是突然决定了某件事,让她去查府中是否真有一位幕僚先生。
因是郊游,天气也越发的晴暖,司夜离的小妾们都带了好几个侍女,想要在她面前显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她则携了芷澜和小鱼小燕,三三两两好不热闹。相府的女眷出游,府里派了两队的府卫供他们差遣,也是保护他们。为了玩得尽兴,像伯恒这种在府中有些身份的都被禁止随同,没了这些拘束,就他们一众女眷身份最高。朝夕又是个纸老虎,看着身份高,其实形同摆设,众人自然都以玉雪为首,听她指挥。朝夕乐得清闲,随众钻入了轿帘,闭上眼假寐,隔绝了那帮叽叽咋咋兴奋的女人。
相府出行,一路上排场虽不大,几十号人总还是不免引起围观,在天城街热闹的集市上到也走不快,百姓多有对司夜离敬畏之意,都想看看他的女人长得有多天姿仙容,才能衬得起他倾世的绝颜,又或者根本是好奇以他自己的容貌还有哪个女人站在他身边不自卑,除了那个丑女之外。
软轿走的极慢,又有些混乱,一时间有一两个轿帘难免被人乘乱拨开,惹得路人侧目。朝夕走在最后,前方传来惊恐声及叠叠的话语声,似乎是在嚷嚷着退后。她百无聊赖的倚在轿中,四顶轿子围堵在前面,被围观也轮不到她,她眼下清净,只听着他们哄闹的声音一波一波传来。轿子渐渐又走动了起来,围观的路人中心中也有嫉妒他们的女子,想要窥探轿中的女眷,好一争高下,求个心里平衡的,不时往前拥挤,都被府卫打发了。
许是真的惹到了他们中的一位,拔高而尖锐的骂声隔着老远都能传到她耳中,不关她的事,她也懒得搭理。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穿过重重障碍,在她轿帘畔响起,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她听得出来是玉雪身边如言的声音,如言为难的请示道“夫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奴婢派人前往相府告禀相爷,再增加些御林军?”或许是辱骂的声音太过难听,怕丢了相府的面子,才想了个对策。
朝夕此时懒洋洋倚着轿帘的靠壁,未受伤的手肘支着扶角,撑着额头,鬓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