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得不太好,我总觉得是我变了,变得以小人之心了;或者说,我是不是因为自家情况的改变,也带了居高临下看人的目光呢?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别人竟然要委屈了自己来讨好我……”
可要她去相信菊花只是单纯想要挽回她这个朋友,她也确实做不到了。友谊曾经以那般难堪的姿态破碎过,现在那个亲手砸碎了友谊的人,笑着说我们把一切都抛诸脑后吧,把不好的记忆都忘掉。
不应该的,做错事的那个人,如果真心要改正,你不是应当把历史记得最牢吗?
安平在旁边赞同姐姐的说法,你没有错,是菊花并不诚恳。
他说“就像我们曾经和小鬼子的历史,我们可以努力把历史的伤痕放到一边,再次接受他们做朋友。可如果是他们大手一挥,把曾经的历史都否认了,要我们忘记伤痛,说那才是宽容。或者干脆涂改了历史,把曾经的伤害说得云淡风轻,那我们曾经的伤痛又算什么呢?”
纪东方给大蛾子点了赞,转头对安宁宁道“我们无论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你是个善良有原则的孩子,顺着心行事,用不着苛责自己。”
贫穷虽然不是羞耻,可是你如今的家境,也不是你的罪。
安宁宁若有所思,她真喜欢现在的家庭氛围啊,无论什么,你的所有迷茫疑惑,都有人能给你托底给你开解。
车开到地方,停在村外,他们一路走了进去。这会儿还在夏忙,大多数生产队的队员都在地里忙活,只有一些孩子在路上玩耍。
今儿要找的孩子姓陶,名字也很别致,立春、立夏、立秋三朵姐妹花。一问就问到了,领路的小孩儿机灵得很,普通话说得也好,说是知青老师给教的。
“可惜老师考上大学啦,不能教我们了。”
“那现在谁教你们?”
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是上过初中的,但课没有知青老师讲得好,还会打人。
“上次我没背出课文,差点把我腿打瘸啦。”
唉,这年头的观念就是这样,觉得老师跟爹妈也差不离,为了孩子好,便是打一打骂一骂,这也是逼得没法的必要手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