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湘生也是个物质欲十分低的,一件衣裳能穿上十年,除了颜色暗淡和正常的磨损,在上面你看不到任何的污渍。对有限的物质十分爱惜,也并不会奢求新鲜,董万星都玩笑说,今儿能说动老师来商场,她简直都有点受宠若惊。
付湘生也笑“古人不是说了吗?一箪食一瓢饮,本已经满足日常所需。物质不是不能追求,只是一旦超出了自己实际的所需,难免就做了物质的奴隶。”
付湘生的人生经历叫她明白,人其实是非常可怕的,永远不要挑战他人的人性,也不要放纵自身的劣根性。
楚婕和她聊着,有不少的感触“我以为您一身的书卷气息,会感性大过于理性。”
感性要有的,不然那一份痴又从哪里来呢?只是要是被社会毒打至斯还只要做文人,只怕悲剧的引子早就写在命运的底色里了。
几个年轻女子都若有所思,尤其是董万星,她未尝没有从付湘生处学到许多。
只是聊着聊着难免说起男人,邱韵并不是个会在旁人跟前说丈夫好歹的,然而那几个也是人精,打眼一看便知道,眉目间含着的轻愁,可不是有无限心事呢?
唉,夫妻之间的事情,本来旁人就不可能明白的,大家都不去说什么,尽力和她说着话,叫她心思不要缠绕到不开心的事情上也就对了。
付湘生其实很会生活,选完了布料,又主动提出要去琉璃厂看看,她不爱买那些古董,喜爱的要义并不是占有,而是欣赏时纯粹的喜悦罢了。
一路逛下来,楚婕和邱韵还请付湘生帮着掌眼,给纪京生买了块印,说是明朝书画家的私人印鉴,付湘生也打不了包票,八分真却是说得上的。
这年头,能有八分真的东西想来也基本都是真的真的都处于没人稀罕的尴尬地位呢,谁还来费尽心思卖假的呀。再说,这印鉴算不得什么宝贝,那画家名声也不够响亮,只不过纪京生爱好刻印,这印鉴倒也别致,堪能把玩罢了。
纪京生也果然喜欢,给孩子们讲这章的妙处在哪里。欣赏够了,又拉出抽屉,拿出两个信封来,给了两个儿媳妇“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邱韵接了,出来后不由扶额“已经从爸那里拿了太多次零花钱了。”
而且照纪京生的说法,这就是给儿媳妇的补贴,买衣穿也好买花戴也罢,尽管用到自己身上好了,并不是给小家的支援。
邱韵是真觉得做纪家的儿媳妇很好,唯一的不足竟然是在纪南方身上,这可真是荒诞得很。
纪红心有天不经意也说“妈妈,为什么爸爸和二叔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二叔对二婶是尊重里带着宠溺的,反正是她没有在别处看到过的亲昵——至少在自家爸妈身上没有看到过;
二叔对孩子也可有耐心,不管小崽子们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他都会认真对待,给出他深思熟虑的答案。可爸爸不是这样,爸爸很容易不耐烦的,嫌弃你问题古怪,嫌弃你脑子里不想正事,嫌弃你耽误他考虑正事……
纪红心以前也以为天底下的爸爸都是这样的,毕竟她看着姥爷家的舅舅们对待表兄弟姐妹也是如此。可现在不一样了啊,有二叔做参照物,她突然发现,啊,原来爸爸还有另外一种形态。
纪南方是不知道家庭成员们个个都在纪东方的启发下发现他的无数缺点,在他心里,自个儿的妻子儿女,天然和他一个战壕里的,哪里有认同纪东方而否定他的道理呢?
他不懂得反思自己,反而不喜欢纪东方对待红心向上过于亲昵了自家也只有两个孩子,尤其是只有一个儿子。纪东方和楚婕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生,真是这样,长子是不可能让纪东方笼络过去的,要不要和邱韵再生个儿子呢?万一纪东方想要过继……
他某天就露出了要再生的端倪,邱韵恼了她作为医生,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