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村就这么大,真心要找纪家父子倒也不难。
小安队长带着纪南方往新院子里去的时候,隐晦地就把这院子的归属说了。
“……说是那老人的,材料什么的也齐全。我想着,应当假不了……”
说着,小心翼翼观察着纪南方的表情,他知不知情呢?这事有没有猫腻呢?
可纪南方却是紧锁着眉头,竟像是很有些不满的样子。
小安队长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有些危险。可到底怎么会觉得危险呢?他仔细想想,实在想不出来呀!
大概是错觉吧!
那边院子里,纪家父子正在和安大有议论院子的布局呢,走近了就听到纪京生的声音。
“西晒最是恼人,就把这西边围墙稍微拔高半米。绕着墙边,打一圈的木架,接引做成葡萄架,又能遮阳,多了个喝茶的地方。这到了夏天还有甜蜜蜜的葡萄吃,孩子们一定喜欢。”
纪东方大概也觉得好,接了一句。
“那东边围墙边上,不如也加个木架子,这一年到头种上攀藤的瓜菜,又能看又能吃。再安个吊床、秋千什么的,大人孩子歇着都惬意得很。”
纪南方听着都有点恍惚,这是纪京生和纪东方吗?
在这乡下的地方窝着,用那种满足的语气说着庄稼人的事情,怎么……就这么违和呢?
小安队长他激动啊,来不及多看几眼纪南方的脸色,屁颠屁颠地就跑进院子里去了。
“东方同志,你看谁来了!”
纪东方闻言心里还跳了一下,难道是我小崽子们回来啦?!
转念一想,不能够啊,一来不能回来得这么早,二来,怎么也不会是小安队长来报信不是?
不过是这心念一转,就见着纪南方从小安队长身后闪出来,他的神色就淡了几分。
纪南方也看着了纪东方的“变脸”,更看到了纪京生的波澜不惊——他们对他的到来没有惊喜,更没有期待。
把心里复杂的情绪压下去,他几步上前,激动地叫纪京生“爸!”
纪京生好像天天见这儿子一般,也是淡淡点点头。
“来啦?”
纪南方心里就很几分不满和委屈,妈说得没错,这要是父子一直在一块儿,感情自然不会断了。
这十年都是纪东方守在老爷子身边,算得上是“患难父子”了,在老爷子心里,孰轻孰重,这真的不需要思考的。
可是没关系,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他才是纪京生的长子。在纪京生事业和人生停滞不前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一定的高度。
而纪东方,一个少年时就在农村里打滚的小子,他见过什么世面?能有什么长进?
更别提他娶了个大字不识的蠢笨农妇,给一溜子农村崽子做了后爸,这事……在圈子里提起来都是笑话。
从这点来看,纪东方无论是否抛弃那一窝泥腿子,他的名声都不会好听。
那除了他,老爷子还有什么选择呢?
所以,他必须要让老爷子忘掉成见,把过去的事情放下,这样,他才能慢慢谋划回到老爷子身边,把老爷子的一切接管过来。
“爸,您受苦了。我一直想来看您,手里的工作绊着,总脱身不得。我还记得小时候您对我说过,这人呐,心里有信念是最重要的。那时候您身体不好,可国家有需要,您愣是拖着病体下部队去,工作倒是做好了,人却躺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纪东方眼睛闪了闪,这事他记得。老爷子在战争年代的时候,身上是带了旧伤和顽疾的。
那一年冬天,顽疾发作了,本来应该去医院里住一段。偏偏局势有点不稳,纪京生就死死忍着,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等到事情了结,他才松了口气,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