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道阳光,她就不想再回到黑暗里等待太阳重新升起;
况且,听纪东方的形容,方慧萍和纪南方都是一言难尽的人物,到时纪东方寄人篱下,命脉被人捏住了,会遭遇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好。万一这个纯良的小伙纸被逼得扭曲了,成了个大魔王怎么办?
但她必须承认,纪京生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虽然现在已经有一些人恢复了身份,但何时能轮到纪京生呢?是一年后,五年后,还是十年后?而这里头,藏着的是纪东方一生里最黄金的年华。
他作为狗崽子在这地方蹉跎着蹉跎着,会不会也将心气磨损,成为一个黯淡的中年人呢?
楚婕带着这些对命运的不解和忐忑,华丽丽地逃掉了安秀萍的课。
安平和安生气死了“娘不来,我们怎么学呢?”
安秀萍这就想不通了“怎么娘不来,你们就学不成了?”
那两只异口同声“那怎么知道今天能不能打败娘!”
没有这个驱动力,真的没有了学习的激情肿么破!
安秀萍你们牛,惹不起惹不起,大佬们,请尽快上天。
楚婕在牛棚对面的小树林里徘徊了许久,犹疑到月上林梢,她这才往牛棚去了。
敲开了门,对上的正是纪京生焦灼的脸,想必里头已经进行过又一轮没有出路的沟通,自然是以纪东方的全面胜利落下帷幕。
楚婕都要被这老爷子的表情逗笑了,还一本正经地同老爷子对了一场戏。
“老爷子,我……我有点事情要找纪东方说。”
纪京生忙让开来,往后喊了一句“东方,有客人找。”
纪东方正生气呢,还以为是纪南方去而复返了,闷在屋里理也不理。当真是少年脾气。
楚婕面对纪京生尴尬的脸色,笑着摆摆手,指了指里面,示意自己进去找纪东方谈谈。
这牛棚其实很狭窄,里外各一间。外间又是客厅又是灶膛,后头宽敞一些,如一个窄口葫芦的大肚子。本是一间的,几个老爷子如小鸟筑巢一般,慢慢拦起了几排树枝篱笆,也算隔出了一些隐私空间。
楚婕进去了一看,这布置格局,倒像是土造的牢房每人占了一间监房,所幸还没有铁索重门,进出总是自由的。
纪东方烦闷地躺在床上,楚婕站在“监房”门口,敲了敲上头的木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