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猜得她去霁都、回祁宫，多半是为寂照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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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来自宇文家、比不周山更神秘、真正大隐隐于市的所在，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由宇文家的血脉去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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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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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上官妧身上的宇文血脉已经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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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寂照阁里有无河洛图，图中又究竟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机预言，在阮雪音看来，已经不重要——她甚至隐秘地希望那座古阁永远莫被打开，里头的东西永远莫被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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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传奇始终是传奇，真真假假，只留给世代一段可供添油加醋的神话，和没它反而更易达成的盛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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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促使她在上马之瞬提出带上官妧走的，当然不是如上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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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朗可能真中了文绮的招，而她没有十足把握拆招，阮仲的明楼翠就至今未解，两头焦虑叫她不得不留住后路，此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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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官图昭示，上官妧一生三进三出，她从前知而不解，到此刻已分明：这三进分别是祁宫、蔚宫与二入祁宫，至于三出——已经两出了，所以最后她还是会离开祁宫，那么无妨先带去，缓当下之急，也算顺了天命——小半生观星，有些因缘劫数，由不得她不信，此其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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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朗听见这提议时已在马背上，知她是受了上官妧的说服或胁迫，怎奈情势紧急不容讨论，蹙了蹙眉，半回头吩咐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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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相信阮雪音的判断和决策，但再要带也不是与他们同行，去霁都罢了，就跟着军队走，能到达便算上官妧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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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下令攻击的声音自暗夜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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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显仓促，却是瞬息必争，因为顾星朗撤离也只用瞬息。他不能放他们任何一个逃脱，两位国君，祁后，竞庭歌乃至上官宴——所有造成他家族遗恨的人都得殉葬，而扶峰城霍氏的心志，会由他霍衍来继承，这青川这天下，会被他这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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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杀祁君，收复山河！”他暴喝，以南境郡镇之失激励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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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战！”这头老将戚广只以简短二字回，连“保护君上”之类的话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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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星朗与阮雪音已在这汹涌的兵马对阵声中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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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呢？”阮雪音急问，无法全力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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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顾星朗沉声回，“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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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明确答复阮雪音加速不了，为母之心，大概只有真正为母才能体会，“朝朝怎么办！”她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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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住那辆车！”霍衍的声声暴喝自千军万马之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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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音想都不用想也知是说他们的车，朝朝所乘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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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车里！你与上官妧说话之时就已经转移了！”顾星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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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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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护着！还有阿香她们几个！远离边境甩开所有追兵，进入祁北腹地，便能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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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便是顾星朗最得力那名暗卫，从霁都跟到宁安，再到不周山，直至方才，与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