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假钱一事终究在慕纤尘和云倾月的手腕之下了结了,然而不知为什么,云倾月总觉得皇帝不可能单单派慕纤尘来处理假钱这么简单。
心中忧虑归忧虑,她二人一路也算是顺风顺水的过来,云倾月不免怀疑,难不成皇帝真真是因为乾州假钱难以处理,没有得力人手才叫慕纤尘千里迢迢到乾州来走这一趟?
一路上相安无事,云倾月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二人在乾州等到郡守上任,这才准备打马回京。然而原本顺趟平稳的旅途,却在回京途中出了岔子。
那是临近黄昏的时候,云倾月在马车中休息,慕纤尘因为长途旅行憋闷得慌,便坐在了前头赶马,眼见日头西斜,二人正合计着准备到附近的镇子上落脚,就在这时,变故陡生,原本平坦的地面忽然凹下去,云倾月连人带车都栽在了里头。
若只是如此,对于身手不凡的这二人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就在二人栽下去的同时,坑洞周围立即围上了几名黑衣人,就是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他们是中了埋伏。慕纤尘一手护着云倾月,顷刻便明白了这是皇帝的计谋。
先是叫他们平安无事放松警惕,再在回京的路上埋下杀手锏,不可谓不毒辣。明白了是皇帝下的杀手,慕纤尘抿紧唇线,眉宇间漫上一层寒意。皇帝要杀的是他,倘若他逃跑了,这些黑衣人必定没法交代。
如此揣测着,慕纤尘率先起身,将黑衣人往远处引走,好给云倾月逃脱的机会。云倾月自然明白慕纤尘的用意,当即拉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然而慕纤尘去意已决,递给她一个眼神,抽身而去。
果然如慕纤尘所料,黑衣人一见他离开,立刻便追了上去。云倾月暂时无恙了,她从坑洞中爬起来,又想去援助慕纤尘,又担心自己给对方添麻烦。洛溪一早便被慕纤尘留下保护云倾月,此刻看着她抱着双臂神色哀切的模样,洛溪心中也颇有不忍。
然而眼下的情势,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云倾月洛溪二人便选了一处离得不是很远的地带等候慕纤尘。月亮越来越高,周遭的气温渐渐了下来,云倾月等的心焦,实在无法再坐以待毙了,便一咬牙提起裙摆往慕纤尘离开的方向奔去。
沿途一串的血迹看的云倾月愈来愈心惊,又连忙往前赶了几步,发觉地上掉了个东西,那物什不是别的,正是她当时赠给慕纤尘的荷包。当时慕纤尘拿着那个荷包,珍之重之的告诉她,除非他死,否则必定不会拿下。如今那个荷包孤零零的躺在血泊里,主人不知去向。
慕纤尘的身手云倾月比谁都清楚,看这情形,皇帝也是下了血本,找来这些能让他陷入如此窘境的杀手。云倾月捏着荷包,眼泪不受控的滑落,最终忍不住悲恸大哭。
“怎么哭成这样?”
有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听得出此人疲累虚弱,然而他依旧带着三分笑,云倾月一听立刻抬起头来,顾不得血迹和泥土一头扎进此人怀中。慕纤尘捂着伤口的手臂垂下,搂住了迎面扑来的小狐狸,目光温柔。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云倾月埋在他怀里,反复确认此人的温度,气味,还有熟悉的触感,是慕纤尘无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慕纤尘归来,虽然受了些伤,但好在性命无虞,云倾月哭了片刻便擦了擦脸,叫洛溪来两人搀着慕纤尘去了附近的镇子修养。
镇子不大,但好在一应的药物都还算完备,云倾月仔仔细细的替慕纤尘处理包扎好伤口,一弄便忙到了天亮。一直到临近天亮的时候,云倾月才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一夜无眠,第二日的慕纤尘情状已经比前一日好了许多,他将云倾月叫来,目色深沉的告诉她昨日自己在与那些黑衣人缠斗之际,瞧见了他们身上有一种图腾。这图腾慕纤尘曾经见过,他一路追查,虽然没有抓到实际线索,但却纠到了这个图腾。
“